“为什么?”
许久,他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经意察觉的沉痛。
她听到了,心里的伤口越开越大。
“唔......”她稍稍抬头,望进他浓黑的眸里,“就是因为你对我好,所以我不能连累你。”
她自嘲一笑,“你看看我,声名狼藉、不洁身自好,还嚣张跋扈、任性妄为,你娶了我,京城上上下下都等着看你笑话。偿”
“修离墨!你多么骄傲的人,怎么能沦为这些凡夫俗子的笑料呢?你甘心么?”
修离墨冷笑着看她愤慨激昂,大手抽离,“沐弦歌!我连你和别的男人有染都不在乎,又岂会在乎这些人的眼光?撄”
他不在乎,只要是她,他什么都不在乎!
“可我在乎!”弦歌激动地吼出来。
“修离墨,我在乎!”她的声音渐渐低了。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他决定的事,她干涉不了,而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你不是去东琅郡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她若知道他会突然回来,她就不挑那个时间离开。
到底还是她太急了。
他静静地睨着她,就像看个陌生人一样,弦歌被他看得心里发凉,感觉灵魂无处安放,便轻轻低下头,避开他洞悉一切的眼神。
“我若不去东琅郡,你怎会出现?”他伸手触上她的眉心,指尖冰凉。
“你说什么?”弦歌骇然,惊得抬起头来,一张脸蛋清瘦尖小,“你是故意的,所以,你知道我没有离开京城?”
他绽唇轻笑,甚是满意她的反应。
“跟阴昭拿千叶散,阴昭以为你是拿来止痛,便给了你,你却又派人出府买来樱雾花。千叶散和樱舞花混在一起,有内力之人吸入了这药粉,便陷入昏睡中。”
“沐弦歌!我倒是小瞧你了,竟不知你对医术还颇为熟悉。这隐秘的药方,便是连我也不懂,若非阴昭在古书上见过,也决然猜不出谁迷晕了西城一众暗卫,救走了你的两个丫鬟。”
弦歌僵住,这处方,她在西陵的墓室里翻阅古医术时看到,便记了下来,却忘了阴昭这人堪称奇才,他手里的医术堆了满满一间书房。
她就是担心阴昭瞧出端倪,才没敢再问他要樱舞花。
樱舞花开在寒冬,有安眠之效,一般的药铺都有卖。
故而她让婢女出去买来,却没想到还是被察觉出端倪。
“那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计划出逃一事,而你却像看猴戏一样,让我逃了出去,再将我抓回来?”弦歌苦涩一笑。
“不,我并不知道!”他冷冷一笑,“我若知道,便不会给你逃的机会,我会直接拿一条铁链,将你牢牢锁住,让你一辈子也挣不脱。”
他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眸中的幽光像深夜里的狼碧绿的眼睛,盯紧自己的猎物不放。
弦歌惊惧地缩了一下身子,她相信他能干出这种事。
“是嫣语那丫头,你失踪之后,她便乱了马脚,而我顺藤摸瓜,知晓她偷偷替你送信。”
“你把她怎么了?”弦歌大惊,声音倏地拔高。
他那么残暴的人,若知晓身边的人背叛他,他决计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