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更震惊的是,太后的容貌和修离墨有几分相像。
看着眼前这人,她的心思飞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才分离一会儿,她竟想他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他身边。
可她知道不行,他是帝王,政务繁忙,她不能害他分心,让他背负骂名偿。
所有人都在打量进门的弦歌,妒恨的同时,都带了鄙夷之色。
以为能得帝王恩宠,定是绝色佳人,谁想竟是这番平庸姿容。
偏是这种姿色也敢迷惑君心,在场妃嫔谁不是花容月貌,也未曾像她那般得君恩,心里对她的妒恨更深。
太后千澜初也在打量这个让她儿子不惜跟朝臣反目的女人,她眼界非浅薄,不会像在场的女人以貌取人,儿子不是昏君,能对她另眼相看,想她必定有过人之处。
“呵!好个没教养的野女人,见到太后不行礼,肝胆直视凤颜。”
太后未发话,其他妃嫔也不敢开口,可丽妃却沉不住气了,她妒恨这个貌不惊人的女人,还以为会是如何国色天香,没想到不过是小家碧玉一枚。
弦歌回过神来,发现说话的女子身穿玫红金彩绣绫裙,外罩青缎掐花对襟外衫,肩披镜花绫披帛,发上斜插宝蓝点翠珠钗,额间朱砂扇面花钿。
肤如凝脂,粉面上一点朱唇,脸蛋娇美若粉色桃瓣,眉宇间尽显娇媚,美得惊心动魄。
连骂人都娇嗔俏丽,语如三月莺啼,似撒娇。
坐在太后右手下方的第二个位子,想来是四妃之一。
弦歌面上无波,心底却溢出无尽的酸涩。
好个娇媚倾城的女子,别说男人了,连她一个女人看到都心动了。
千澜初看在眼里,眸色清凉如水,轻轻瞥向丽妃。
丽妃还想说什么,察觉到太后的视线,立马噤声。
太后平日不喜管后宫争斗,可不代表她能纵容妃嫔在她眼皮底下放肆,要教训人,也该她来,而非一个小小的妃嫔。
弦歌凝神,抿了抿唇,在众目睽睽之下屈膝行礼,“民妇见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的是宫女之礼,自称民妇。
千澜初眸色变深,唇瓣却轻轻绽开,“免礼,啊常,赐坐。”
众妃皆变了脸色,纷纷看向太后。
今日不是为了给这个女人下马威,令她难堪么?太后怎么反而给她赐坐?
难道她们想多了,太后今日聚集她们,实则是将她介绍给她们,这是要将她纳入后宫么?
弦歌也诧异地抬头,对上千澜初漆黑深邃的美眸,心里越发不安。
千澜初心思藏得太深,她看不出来,她究竟要干嘛?
啊常是千澜初身边的宫女,年纪与千澜初相仿,可站在千澜初身边,两人好似隔了一代,啊常眼角已见了褶皱,肌肤也暗黄,倒跟同龄人面容相仿。
看来并非所有人都像千澜初这般,容颜不老。
啊常命人搬来椅子,为难地看向太后。
这姑娘无名无份,却也是帝王的女人,现在椅子该往哪里摆才是。
论受宠,四妃都及不上她。
“太后......”丽妃再次惊呼出声,一双美眸圆滚滚,厌弃地看向站在中央的弦歌。
弦歌略略低眉,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太后是故意的,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赐坐。
若她真心赐坐,早该在宴请众人的时候,摆够椅子,现下如此,便是故意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丽妃,都是自家姐妹,你别一惊一乍的,连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你当初就不该进宫。”
千幽玥坐在太后身侧,清冷的眸子睨向丽妃。
她向来不参与后妃口舌之争,这会子竟然出言相助,众妃面面相觑。
丽妃更是难堪,手指不停地绞着手上的帕子,咬着下唇。
江妃冷冷一笑,刚才被丽妃嘲讽,现下她活该,招惹了谁不好,偏惹了皇后。
皇后可是太后的外甥女,且不论这个,皇上对皇后也极为宠爱。
太后懒得看她,弦歌却看到帮自己说话的女子,五指倏地收紧,狠狠刺进掌心。
心底荒凉寸草不生,眸中一点点融进冷色,微抿唇瓣。
千幽玥!
她坐在太后左侧,一袭大红凤袍,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鬓角垂下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发上别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皓白的腕上戴了白玉手镯。
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淡眉如秋水,举止有幽兰之姿色,眸纯似天山圣池雪莲,优美的轮廓透露一股清冷。
虽着大红缎袍,却掩不住出尘的灵气。
她的清冷是发自骨子深处,好似一直活在雪山之上,才能养得冷若冰霜,而非她故作清冷。
他的妻子,她的心魔。
千澜初太美,以致她一直没注意到千澜初身侧的千幽玥。
“啊常,放到哀家身侧来。”千澜初收回落在弦歌身上的目光,拍了拍身侧。
“沐姑娘,还请这边落座。”啊常将椅子置在太后右侧,下方便是慧妃。
千幽玥也在看弦歌,弦歌扬眉一笑,在众妃妒恨的目光下,坐到了太后身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众目睽睽之下,她又需何惧?
啊常上了茶,便退到太后身侧。
弦歌道了声谢,端起茶杯轻抿,眸子垂下,遮住了众人窥探的视线。
众妃见她无话,太后又不为难,殿内一时沉闷得可怕。
后来还是慧妃开口,谈起坊间趣事,化解了沉闷。
众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