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水手们都是常年在海上厮混的好手,皮肤黝黑不说,全身的肌肉分明。整日里花天酒地的元军哪里是对手,纷纷用兵器格挡,不住的后退。
这些水手们战技比较粗糙,只是凭着把力气再跟元军拼杀,丝毫没有技巧可言。
“下盘稳不住!”一直盯着这些水手拼杀的张君宝突然低声道。
海水不停地起伏,再加上这十来艘战船相互碰撞,在战船激斗的众人没一个能站稳身形的。
仿佛是为了急于参战,方国珍只是吩咐各个四桅战船降成半帆,一股脑的朝元廷的水师战船撞了上去。
“砰”
这回变聪明的张君宝趁撞上去之际,猛然一跳死死的抱住身边的桅杆。
李兴泽还在观察双方的战斗情况,等到即将撞上去时,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又滚倒在地,从甲板处撞到了船弦上,头晕脑胀不说,身上各处被撞的生疼。
张君宝瞧见李兴泽没什么大事,便从桅杆上纵身下来,几个起落,纵身到元军战船上,抽出宝剑,脚步不停,腾挪辗转,元军纷纷倒地。
方家的人早就听说过张君宝的本事,但是此刻看到,仍然大吃一惊,不禁面面相窥,这道士果然厉害。
方乐没有一同杀上去,而是扶起呲牙咧嘴的李兴泽,轻声关心道:“李军师没事吧?”
李兴泽呲牙道:“不妨事,疼死我了,你们每次都这样?”
“嗯”
眼见这场战斗已经一边倒了,放下心来的方乐盈盈笑道:“撞船只是为了让对方立足不稳!”
看似野蛮,但却是制敌招式。
即便是张君宝参与进来,每艘战船上将近百人,差不多杀了半个时辰,这场战斗才算结束。
“三哥,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此刻有了空闲,衣冠不整的方国瑛跳过来大声吼道。
方国珍面带微笑的摇头大声道:“不是我,是李军师出的主意!”
方国瑛此刻才看到方乐旁边站的李兴泽,包红色头巾,那不就是三哥前几天说去请的军师吗?
方国瑛不敢马虎,能这么轻易的拿下水师的战船,还是多亏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当下抱拳道:“见过李军师!”
这方家各个都英雄了得,而且谦谦君子的态度,令李兴泽感到阵阵惶恐,赶紧抱拳回礼。
这次收获了元军的四艘战船,只有几十人的伤亡,算上大胜了,高兴地方国珍振臂道:“弟兄们,回家,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
“嗷嗷”一群人都纷纷举起手臂欢呼。
......
李兴泽看着眼前碗里的一大块骨头肉和旁边的一坛酒时,瞬间无语,难道这些人就不怕营养不良,引起便秘吗。
放眼望去,整个山洞里四处点着烛光,在昏暗之下,几乎每个人都在撕咬着肉,举起坛子往喉咙里‘咕嘟’的灌着酒。
哪里是海军,分明是海盗嘛。
身旁的张君宝早就美滋滋的抱着酒坛和这个碰,那个碰,十分酸爽,今天他的身手把这些水手们都给震惊了,纷纷嚷着要跟他学几手。
通过今天一战,让方国珍见识到了李兴泽和张君宝的厉害,听说这两人是师兄弟。
对这二人起了别样心思后,方国珍不许任何人骚扰李兴泽,自己端了碗酒走了过来,朗声笑道:“弟兄们向来如此,李军师莫怪!”
李兴泽慌忙举起碗酒,站起身苦笑道:“都是江湖儿女,这里的兄弟们都很豪爽,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有埋怨之意呢?”
方国珍反元的口号也很简单,大家一起吃饱,一起打仗,颇有梁山好汉的义气之风。虽偏居一隅,但确实也收买不少水上好手的人心。
紧接着,方国珍话风一转,突然问道:“李军师看咱们这次夺得的火器,该如何用才是?”
无非就是通过李兴泽了解下火器的使用情况,另一方面就是想探下他的底。
想到这里,李兴泽暗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笑吟吟地说道:“火弹瓶在二三十丈便可扔到对方船上,而火铳射速较慢,杀人不如打帆!”
火铳的弹丸顶多毁坏甲板或者船弦,杀伤力有限。
想想这两样的用途,方国珍深以为许,点了点头,叹气道:“可惜没有合适的人选,无法制造,这些东西用一些便少一些!”
方国珍举着碗酒,笑道:“李军师觉得我这里可好!”
李兴泽一时没想那么多,也是举酒笑道:“挺好的!”
‘哈哈’
方国珍大声笑了起来,端起酒一饮而尽。
......
虽说这次丢了四艘战船,没什么太大影响,但还是把江浙水师气了个半死,方国珍连火器都没有,还会将他们打败,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打脸。
浙东道宣慰使都元帅台哈布哈差点没将水师这些将领骂死,眼见孛罗帖木儿就快到了,居然又一次败在方国珍手底下。
当下,台哈布哈命令在海上巡视的战船由四艘扩大为八艘,免的又被方国珍趁火打劫。
孛罗帖木儿这次带了万余水军来,一方面是为了训练自家水军,另一方面,无非是想从方国珍宝嘴里得到些关于宋帝陵墓的事情。
水战和海战完全是两个概念,孛罗帖木儿也不太懂,主要是依靠进山围剿方国珍部。
谁都清楚方国珍在海上还有几分本事,但手下都是些沿海的渔民,水手上岸打仗,无疑比不上他带的精兵。
孛罗帖木儿到了江浙行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