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穿越者们,在自己发迹之前都会对着风景怡人的某处“不自

觉”的这么在心中来上一段,以示自己本性高洁,不屑权贵。

自己今日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竟是也想到了这一遭,当真是狗血之至!

吃吃的笑了一阵子,宋涛恋恋不舍的收回投向那花圃的目光,转过身缓缓走回墙垣之处,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瞥到不远处一个匍匐前行的男子正朝自己缓缓挪来,扭头望去正是那瘸了腿的孙膑。

宋涛束手在原地等候,数十日的接触,他自是知道这乞儿决不愿别人搀扶,目光一直注视着慢慢朝自己靠拢的孙膑,脸上挂上了浅浅的笑容。

“膑可算来了。”不待孙膑止步,宋涛便开口说道。

“哦,宋涛久候了,膑可是心有不安。”孙膑笑了笑,明亮的眸子里印满了宋涛的脸庞。

“此话说得就见外了。”宋涛摇了摇头,抱拳说道,“昨日宋涛突有急事,一时来不及知会膑,爽约一日,自己心下忐忑,今日特意早来等候,还望膑你不要心生怨怼。”

“此话说得就见外了。”未想,那孙膑竟是原话奉还给。宋涛先是一愣,目光投向对面的男子,正巧对上孙膑那澄明的眸子,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摇头不已。

“罢了,想不到膑也有此谐趣一面。”宋涛摇头晃脑的说道。

“以前是有的。”未想那孙膑却是须臾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抬头望天,有些怅然的说道,“不过做了乞儿,便少了许多。”

宋涛没想到自己无心之语竟是又勾起了孙膑的愁绪,脸色微赧,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颇有些尴尬。

不过幸好孙膑片刻便恢复了平静,瞥了眼默然不语宋涛,笑道:“膑方才不过无心之语,宋涛不要放在心上。”

宋涛轻轻点点头,假意四下张望了会儿,这才开口说道:“膑可知昨日我因何未来赴约?”

“哦,宋涛所为何事?”孙膑微蹙起眉,仰起头看向宋涛,脸上似有疑惑之色。

“昨日宋涛为上将军庞涓所邀,前去他的行辕与之探讨棋道。”宋涛简单的将昨日自己为何爽约叙述了一遍,目光却是注视着对面孙膑脸色的变化,不过孙膑脸色古井无波,似乎对他所言无动于衷。

“是么?”孙膑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斜乜了宋涛一眼,开口道,“凭膑对此人之了解,只怕他请宋涛前去目的不是对弈那么简单吧?”

果然不愧是曾经亲密无间的师兄弟,自己还未说出口,便已能猜到几分。宋涛在心中暗忖,不过脸上却没有表露半分,仍旧是平静的接着道:“膑所言无差,庞将军还考校了宋涛的学识,说是想要延邀宋涛至军中,担任军务司马一职。”

“那宋涛可是应诺?”孙膑瞥了他一眼,接着问道。

宋涛摇了摇头,似有些懊恼的叹道:“可惜宋涛才学浅薄,让庞将军很是失望,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才学浅薄?”孙膑闻言,竟是不禁哑然失笑,“若是连宋涛你也算才学浅薄,那这大梁城内的诸人不就连大字不识的白丁也不如了?”

“哈哈,膑说笑了。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膑之言岂不是小瞧了这大梁城的众士子们?”宋涛摇头笑道,显然是对孙膑所言不甚赞同。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孙膑却是将他所言低声复述了一遍,沉吟片刻,复尔笑道,“单是这一句话,便令多少自诩有识之士自愧不如,宋涛不必过谦。”

“这...”宋涛微微一愣,努了努嘴还想说点什么,不过终究还是放弃了,因为他亦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何况孙膑都如是说了,想来倒也有几分道理,说到底,宋涛心中对于此言还是颇有几分自得的。

“对了,我见宋涛你博才多学,平日所言便是集众家所长。”那孙膑忽然朝宋涛笑道,“未知你对于兵法可有心得。”

“兵法?”宋涛微微一愣,他自是知道所谓变法便是用兵作战的方法、策略。他自然也会背几句前世,诸如“兵者,诡道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兵无常形、水无常势”、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等等,然而说到心得,难不成让他说:不好意思,让我好好想想这些句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先?所以宋涛摇了摇头,开口道,“对于兵法,宋涛倒是少有涉猎。”

“既是如此,若是宋涛有心,我倒是可以传授你一些,他日你若真做了那上将军的军务司马,想来也用得着,不知宋涛意下如何?”孙膑一脸诚恳的说道,不像是作伪的样子。

“传授?”宋涛眼底闪过一丝喜意,急道,“难不成膑所言的是那《孙子兵法》?”

“宋涛亦知《孙武兵书》?”孙膑先是一楞,旋即醒悟过来,明白宋涛所言的《孙子兵法》便是自己自小研习的《孙武兵书》蓦地一惊,旋即笑道,“我倒是忘了,宋涛你身为洞香春之客卿,某些事情自是心中明了。”

这与洞香春又扯上了什么关系?宋涛心下疑惑,却来不及发问,因为孙膑兀自接着说了下去:“那《孙武兵书》博大精深、精邃富赡,膑也自是略通皮毛,若是宋涛愿意,我献一次丑又何妨。”

“这...”宋涛脸上的笑容缓缓凝滞,沉吟片刻,却是摇头道,“宋涛并未想过要封侯拜相,只怕兵法学来亦是无用,多谢膑之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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