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声音,这个男人,靖婉发现不少人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忙退开几步,尤其那正好“挡着道”的人,宛若惊弓之鸟。可见,活阎王的威名,还真不是盖的。靖婉侧头,看着因为已经过了最热的那段时间之后,又换回了玄色常服的李鸿渊,冷眉冷眼,龙须虎步,非同一般的气势。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非常的耀眼,只是,这每次出现似乎都要怒刷一把存在感,活得霸道又张扬,在他的字典,似乎就没有“收敛”、“小心翼翼”之类的词儿。
只是,这么一个男人,在看向她之后,目光总会变得柔和,而且,似乎一次比一次的明目张胆不加掩饰。靖婉在与他四目相对之后,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下意识的撇开目光,脸上微微发烫,这混蛋在床上的花样太多,次次都被他弄的飘在云端,脑中一片空白,那还顾得什么羞耻不羞耻,真正羞耻的时候,都是之后回想起来的时候。不过,靖婉这脸皮到底是狠狠的练就了一番了。
靖婉移开了目光,因此没能看见李鸿渊一闪而逝的笑意。
一是因为对晋亲王本人的畏惧,二是因为对皇族的敬畏,这时候几乎没人会正视李鸿渊,然而也仅仅是几乎而已,总还是有那么几个,不会畏惧他,从容镇定,也有那么些,将目光都放在靖婉的身上,自当是随着她的目光而动。
阮芳菲因为心系李鸿渊,所以能轻易的感觉他待靖婉的不同,而作为“情敌”,孙宜霖与陈正敏自然也能读懂他眼中的感情,不知道滋生出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不过,那是靖婉的正派未婚夫,他们两都是过时的,没有任何立场说什么,相反,晋亲王的名声本来就差到极点,能得了他的爱重,对靖婉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从这一点出发,有恨不得晋亲王能把他捧在手心里,一心一意的。可是那翻涌的醋意,还有那压不住的嫉妒,心肝肺都火烧火燎的痛。
李鸿渊冰冷的目光扫了过去,二人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李鸿渊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别的不说,就单单是身份,他就能轻轻松松的碾死他们,当着本本王的面,那双眼珠子都不老实,当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不过,昨晚被拦着,没直接将两人给解决了,自然也就不好真的弄死他们,把这两人留着,偶尔也还有些作用,比如再一次的“借机生事”什么的,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不闻不问。
完全没有其实是他设计了人家的婚事,然后回头就将人踹开,某种程度上是他抢了人家的未婚妻,现在反而将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是多么的厚颜无耻。
李鸿渊在靖婉身边站定,周围的人这才忙见礼问安。
而那赖在地上不起来的长平侯府姑娘更是抖抖索索的跪在地上。
李鸿渊伸手扶了靖婉一把,而其他人,半个眼神也欠奉,定定的看了靖婉片刻,这才冷淡的开口,“免礼。”
那跪着的姑娘也颤抖着准备站起来。
“本王让你起来了?”
才起身一半的姑娘又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膝盖磕着地面的声音,如此的清晰可闻,疼得直叫她倒吸冷气,可是她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泪珠子在眼中打转,也生生的忍着不敢落下来,更是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柔弱姿态。
晋亲王豢养了一院子的美人,也会将美人放在手心里宠着,但,那有个前提,那得是被他看上眼的美人,而对于看不上眼的,永远不要指望他会怜香惜玉,在他想要发作谁的时候,才不会有男女之分。
“刚才就是你嚷着无颜苟活了?边上的荷花塘,自个儿跳下去。”
那姑娘害怕得不行,刚才那话,也不过是装柔弱,想让人疼惜心软的惯有手法而已,她还这么年轻,又不是什么非死不可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真的轻生,可是这位活阎王,向来说一不二,他想捏死个把人,还真的就如同时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事关生死,又如何能继续什么都不做。“王爷饶命,臣女只是无心之言,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了臣女这一遭吧,王爷开恩,王爷饶命……”一边砰砰砰的磕头,一边求饶。
“来人,把她给本王摁水里去。”李鸿渊丝毫不动容,甚是冷酷无情的说道。
李鸿渊身边的人,这执行能力,那绝对是一等一的。一个护卫上前,拽住那姑娘的胳膊,拖着就往荷塘边走去,速度很快,一个人的重量似乎完全就影响不到他。
那姑娘手舞脚蹬的,可是再没有半点形象,哭得一脸的崩溃,同时还在不住的求饶。
关于晋亲王的传言很多,但是,一言不合就真的动手杀人,在场的绝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得见,正所谓传言永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让人震撼,对于晋亲王活阎王的名头有了更深刻的认知,明明才刚刚转凉爽一些,身上穿的基本上还是夏衫,但觉得一股子冷气从脚底板嗖嗖的往上直窜,让人感觉骨头血液都是冷的。
靖婉也被李鸿渊的手笔骇得不轻,眼前者那护卫拎着长平侯府的姑娘就要跳下水,在主子说摁进水里,自然就不可能仅仅是扔进去。“慢着——”
两个字,却也叫那护卫从善如流的停了下来,在主子跟未来女主子的命令相悖的时候,暂时听从未来女主子的命令,然后等二位主子达成了共识,再执行最后的命令。——这大概已经成为李鸿渊身边伺候的人心里达成的共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