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年在夫家过年,也是头一年当家做主,靖婉送回娘家的节礼,可是丰厚到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换成在别家,说不得认为她是要搬空夫家填补娘家,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她,当然,换成是其他人家,靖婉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l
然而事实上,李鸿渊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还从旁“提点”,告诉靖婉还可以加点什么什么。靖婉听着就无语,某人显然就是从来没准备过节礼的主儿,纯粹的瞎指挥,听他的,还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呢。
靖婉让他哪边舒服哪边呆着去,只要不介意她将库房搬空就是了。
李鸿渊靠在一边,单手支着头,无比惬意,“想要搬空晋亲王府的库房,婉婉还需要点功夫,更需要点勇气与胆量,毕竟吧,里边御赐的东西有点多。”
“你存心的是吧?”靖婉瞪他。
“绝对没有。为夫就是想着吧,婉婉可以将里面的东西折算一下,用其他的东西填上,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李鸿渊带着点笑,靖婉私以为他在求表扬。
然后靖婉想要呼他一巴掌,没问题?问题更大了好吧。库房里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折算成其他的东西,不知道会堆成多少座山头,能将骆家的宅院给埋了吧,绝对能造成京城一景,再等着皇位上的那位请自己跟骆家人去喝茶吧。
就算如此,骆家在收到东西的时候,还是好一阵无语,原本是骆老夫人根本就不将靖婉送的节礼当一回事,总是认为她有分寸,可这一次比一次“过分”,她都忍不住叹气了,“婉婉再这么下去,咱们家都不用经营了,就靠这些,就能挥霍好几代了。”
骆沛山在一旁喝茶,“初二三丫头回来的时候,你根她说一声吧,即便是晋亲王不在意,也不能将骆家人给养懒惰了,想着不劳而获,将三丫头养他们当成是理所当然,咱们骆家也就不用想着多少代的荣耀,什么光宗耀祖了,直接回去坐吃山空,然后等死算了。”
骆老夫人笑了笑,“事情倒也没这么严重,你教出来的后辈,还是该有一点信心。”
骆沛山哼笑一声,“那是,我教出的后辈肯定没有问题,就怕那些不是我教的人眼皮子浅。”对于这一点,骆大人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骆老夫人不置可否,“东西既然已经送来了,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直接差人送到各房去。说起来其他人的跟以往差不多,只是多了些冬日的东西,另外就是多了小叔的一份,瞧着都是好东西,小叔应该会喜欢。”
骆沛山特意看了准备给骆沛松的那份礼单,有些眼红嫉妒,“三丫头对她这叔祖,那是比对我这个祖父还好,送给我的,没见有这些宝贝。”
骆老夫人白了他一眼,“这些东西真送你,你当真会打心底里欢喜?只怕你要不高兴了,说婉婉故意埋汰你。”
骆大人讪讪的一笑,那什么,他是读书人出身,当年那一届的探花郎,自认为也是博学多才,自然对于名家的字画,多数文人喜欢的东西也都喜欢,但这些绝对不是最讨他欢心的东西,相较而言,花花草草那些东西更胜一筹,偏生靖婉在这上面很在行,所以,骆大人手上的存货其实已经不少了。东西不一样,自然是不好比较到底哪一样个更有价值,比较,在各自的领域,他们自然都认为自己钟爱的东西才是无价宝。
“你要真喜欢,就跟婉婉说一声,相比给小叔准备的那些东西,晋亲王也不会介意再给你一份,甚至更好的。”骆老夫人“不肯罢手”,继续开嘲。
铁齿铜牙的骆大人这会儿可不敢引经据典的怼回去,而是连连告饶。
各式灯笼挂起来,到处都贴着福字。
就算今年各种不顺,乐成帝写下的福字反而更多,大概想要借这份喜庆,将会之前的晦气压一压。
送到晋亲王府的福字,都没经过靖婉的手,就被沐安拿到某个地方去贴去了,轻车熟路,显而易见的,往几年都是他在干这事儿,看上去似乎帖在很重要的地方,但是,靖婉却能感受到这态度里面的敷衍,完全没将这玩意儿当回事。
成了皇家的人,在除夕这一晚,自然是要进宫跟乐成帝等人一起吃团圆饭,热闹热闹,观看焰火,然后一起守岁,辞旧迎新。
当然,在进宫之前,这整个下午,靖婉作为当家主母,接受整个王府的吓人叩拜,下人们那吉祥话不要钱的往外蹦。而靖婉有钱,大家一年尽心尽力,皆是辛劳,在红包这方面自然也不吝啬,每个人都得到最少三个月,最多一年的赏钱。
得了赏的人都非常的高兴,虽然说,往年也有赏,不过,相较而言,那时候王府冷冷清清的,主子都是这般,他们当下人的自然不好太热闹,而且,大总管(沐安)严厉,逢年过节也不能出纰漏,所以,偌大的王府,真没什么喜庆气氛,就算是想给主子磕头,都没那机会,现在有了王妃就完全不一样了。王妃不仅给赏钱,还让后厨赏了不少的吃食,允许他们自家人热闹团聚,只要将各自的事情做好,其他的并无碍。
一时间,晋亲王府的人自然对靖婉更加的敬服。
御下之道,需得张弛有度,这一点谁都知道,能真正做好的却不多,李鸿渊倒是个中翘楚,然,他的“张弛”有那么些特殊就是了。
收拾好了,靖婉跟着李鸿渊进宫,没穿亲王妃的大装,靖婉一身红,连带着身上用的,都是一整套的红宝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