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祭酒夫人能在第二日就上周家的门,未必就是他们真的那么重情重义,这事儿也未必就没有某人插手。
靖婉讲的一些注意事项,周应霜都详细的记了下来,甚至问了靖婉很多关于保养护肤等问题,要知道,在白龙寺时,虽然对这些也很有兴致,但是因为眼睛的缘故,相比较孙宜嘉跟袁巧巧,就没那么热衷了,现在眼睛只是出于开始恢复的状态,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在某些时候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不过,总是希望自己心仪的人看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也是人之常情,因此,靖婉倒也不藏私。
然而,说起来是一回事,做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如同先前所说,适合靖婉的方法也未必适合周应霜,因此,靖婉也告诫她要郑重,万一没把自己弄得更漂亮,反而更糟糕,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想到这里的女子对自己容貌的在意,倒是无需太过担心,她们总不会用自己的脸开玩笑。
因为说得多,这时间自然就耗费长,因此,靖婉被直接留在周家用午膳。
周应霜毕竟还是养伤,靖婉也担心时间长了耗费她的心神,于是,在午膳后就告辞了。
只是,不曾想,在回去的路上,再一次的遇到了拦路虎,却不再是李鸿渊,而是孙宜霖。
相比起李鸿渊,孙宜霖自然守礼太多,他甚至没有下马车,仅仅是防止自己出现,招来人注意,而对靖婉造成不好的影响,同样没有任何标志不起眼的马车,与骆家的马车并排,只是一个朝向东,一个朝向西。
靖婉坐在马车中,对于孙宜霖拉住她,多少有些意外。“不知孙公子有何贵干?”
孙宜霖久久的沉默,久到靖婉都以为他不会说话了,他那有些沙哑干涩的声音才传来。“在下闻言,骆姑娘…定亲了?”
最后三个字,靖婉几乎没有听清,迟疑的,轻缓的,似乎还夹杂着几分不愿意相信。
靖婉怔了怔,这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招惹上这么一朵桃花的?并不是靖婉自作多情,一下子就想到这上面,而是现在的世俗礼教就是如此,如果不是自己心慕的姑娘,但凡有点教养的男子,都不会当面去询问别的姑娘这等话,可显然,孙宜霖的教养绝对是一等一的,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他将自己应当是看得极重要的。不由得想起曾几何时,孙宜嘉跟她说过的话,她想让她做她嫂子,也提到了孙宜霖,如此看来,并非是孙宜嘉一厢情愿,而是孙宜霖有了那样的心思,而她极力的赞成。
靖婉陷入了沉默,情之一字,最是难解,按理说,孙宜霖单方面心慕她,又不是她做了什么勾搭人的事情,完全不必理会,问题是,那是她认识的人,还是好姐妹的兄长,很难当成完全不知道而置之不理。
“骆姑娘有着玲珑心肝,想必是明白在下心思的?”
“抱歉。”靖婉缓了缓,吐出这么两个字。
直接断了他的念想,虽然狠绝了些,但是这种事最忌讳黏黏糊糊,暧昧不清,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果靖婉因为这么个优秀的男子爱慕自己,就乱了心思,故意的吊着他,不仅仅是对孙宜霖的不尊重,也是对陈正敏的不尊重,乃至变相的“背叛”。而且,就算是靖婉心慕孙宜霖,她也不会做出违背原则的事情。
孙宜霖无声的惨笑,双手掩面,心如刀绞,痛得无以复加,在之前或许还只是对这个姑娘上了心,但得知她突然定了亲,日后会嫁给别的男人,她的人生中不会有他的参与,甚至想要见一见她都千难万难,才真正的醒过神来,除了她,他这辈子恐怕不能再将另外一个女子放在心上了,他就这样错过了。
他以为她尚算年幼;他以为她才到京城不久,就算是骆家人要给他物色丈夫,一时半会也不会敲定人选;他以为,以他的才貌品行,乃至家世,等到他上骆家门去提亲的时候,骆家定然不会反对,一切将水到渠成。
现在瞧着,都是他自以为是,都是他自视甚高。怎么就能忘了,正真的好姑娘,那必然是百家求的,看中了还不早早下手,是等着别人来争来抢吗?看看那陈正敏多聪明,就他那么蠢!
没错,靖婉定亲会那么快,除了骆老夫人不踏实之外,未尝不是陈正敏乃至陈家的人防止夜长梦多,就要趁着瑰宝还没有被更多人发现的时候牢牢的拽在手心里,只有那样才能安心。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这几天,哪怕再晚两三天,他还能放手一搏,争取一次机会,在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
他能今日知晓此事,还要归功于他的小厮,上街与他买东西,无意间碰到了春风得意正在会友的陈正敏,因为被好友打趣,才说出了女方的身份,身为孙宜霖最信任的人,自然知道自家公子的心思,这还得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回去将消息告诉他。
听闻这消息的时候,只觉得五雷轰顶,唯一的那点理智就是换了不起眼的马车,上了骆家门也没有就直接扬言要找靖婉,借了他妹妹的名头,得知靖婉出门了,他按耐住心焦,等待着,等待着能与她说几句话的机会。
可是,又能说什么呢?期望着她对自己也有相同的心思?而事实上得到的结果半点不出人所料。“骆姑娘,还真绝情……”可就因为这绝情才更加的难舍,如果换成一个他表明了心思,就立马与那边退婚,想与他共结连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