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痛痛…
被骨骸龟强行带到石壁之中的哈德,不断承受著石块的冲击,有如是拳头般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他的背脊,使他痛叫连连,就连眼睛也因为强烈的痛楚驱使而变得湿润,都已经睁不开了。
哈德了解到自己的处境,不安的感觉在一息间漫延全身,他深明这次就算是薇薇拉,也不可能拯救得到被困于石之牢狱中的自己。
不过哈德并未有放弃的打算,即使脑部一直发出疼痛的讯息有如正在警告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但他还是咬紧牙关握住唯一能够保住自己性命的两条稻草,也就是手上的长剑,以及那颗珍贵的龙魂石。
要脱离眼前的困境,就只能靠自己的一双手了。
这个想法清晰地浮现在脑海,绝境不但没有令他的思绪变得迟缓,反而轻轻推了他一把,给予了他及早反抗的动力。
趁还未被带到很远…必须尽快令牠停下来才行…
骨骸龟的动作显然不太自然,而且速度并非很快,目前离原地应该没有很远。
哈德如是想,下意识无视了身体所受的剧痛,把所有仅存的力量,集中在持剑的手中,进而灌注到长剑的剑身,剑尖一触即发。
等等。
这时候,一个并不陌生的沈稳声音在哈德的胸口传来,让他感到错愕之余,定住了蓄势待发的手。
小小的脑袋从哈德的衣领中探出头来,她有著一头杏黄色的微曲短发,精致的五官以及手掌大的躯体。可是,却有著非比寻常的力量,以及令人心生畏惧的神秘感,她正正是一直陪伴在薇薇拉身边的可爱使魔-小露。
小露…?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衣领的小露,不带一丝表情地抬起小脑袋,以玻璃珠般晶莹的眼眸凝视著哈德,然后瞇起眼睛,露出不太高兴的样子。
薇薇拉主人在你快要被带走的时候,让我跟了过来。
是,是吗…那么你要我等等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把牠杀了,你有能力从石缝之中逃回外面吗?
说话带著惯常那种几乎把对方心脏刺穿的冷漠感,不过出自小露的口,不知为何却不会让人觉得讨厌。说不定是因为这种说话方式配上那张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美貌,才是最配合不过。
如果不想在这里慢慢腐朽,化成枯骨,就好好等待机会,在牠穿过通道时夺去他的活动能力,你才能脱身。
能做到吗…?
等待我的指令吧。
知道了…
不带一个助语词,句子中的每一个字也是必要,这种节俭的说话方式,也是小露的特色之一。
人类,你有信心能一击把牠击倒吗?
唔…可以的…
哼,是吗。
语毕,小露便闭上了小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表情却好像浮现出那么一点点的不耐烦。而哈德当然不敢对她抱怨,只好专注于挥剑的准备,静待小露的指示。
机会来了,前面的石壁越来越薄,准备好了吗?
唔,嗯!已经准备好了!
这只龟快撑不下去了,机会很可能只有这一次,错过了你就成为石牢中的囚犯吧。
话语无形地恐吓著哈德的耳膜,不过这同时令他的注意力更加集中,感觉有如置身如平静的湖中,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就连空气的流向也能清楚感觉到。
到了!
小露的声音再次响起,示意现在正是挥剑的时机。不过即使小露不说,其实哈德也能感觉到因为突然进入广阔的空间而掀起的一阵强风,以及石缝之中并没有的腐朽气味。
哈德用力吸了一大口气,与此同时,早已蓄势待发的长剑已经动了起来,不过因为仰卧的姿势不利挥剑,所以缠绕白光的长剑只能以锐不可挡的气势,朝骨骸龟的喉咙深处刺进去。
呜!!!
也许因为哈德正正在牠的嘴巴里面,这次的怒吼比起刚才任何一次都来得震撼,有如是直击心脏的雷声,震慑了体内每一条神经,声波渗入了不断流动的血液之中,有种所有内脏都扭成一团的错觉。
不过此刻的哈德就连掩住耳朵的空闲也没有,拼命舞动手上的长剑,尽可能对牠这成伤害,迫使牠在重新钻入石壁之前停下来。
事与愿违,事情似乎并没有循著哈德的预想发展。
锋利的剑不断割开牠的头颅,造成各种大大小小的裂痕,但牠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似乎因为是不死族的关系,即使头部受了很大的伤,但身体还是拥有一定的活动能力。
本来自信满满,暗自认为命悬一线的骨骸龟不足为虑的哈德,这一刻也终于慌乱地叫起来。
停,停下来啊!
好像是在写字般不停乱划,不过还未能造成致命,或是令牠失去活动能力的伤害。虽然视线无法触及,但哈德心里认为牠快要重新钻进石壁之中了。
这时候。
一个肉眼无法直视的强光在哈德前方不远的距离出现,整个洞穴在一瞬间被照得一片亮,温暖的感觉有如沐浴在阳光之下,洞穴的轮廓以至是细节都在瞇成一线的眼睛中一览无遗。
下一秒,哈德便感觉到摆脱了一直向前的那股冲力,身体被引力驱使正在落下。
砰-
因为眼睛根本无法睁开,因而无法作出任何著地的准备,屁股重重的撞在石地之上,发出一声悲鸣。
啊,好痛…!
脑海陷入惨白的状态,只能不顾形象按照本能,毫无保留地发出痛叫。
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