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刚巫师团的人有没有说了什麽?)
大家跟小怜相处了一天,才发觉她是意外地黏人的孩子,除了一直在哈德和薇薇拉身边团团转,还撒娇要他们哄她睡,本来两人是尴尬地摇头拒绝,不过最後还是被消沉的表情给攻陷了。
不过这也为两人挣取到一点静静对话的机会。
两人就这样坐在床边,一个握住小怜的浑圆小手,另一个轻抚着她的小脑袋,以念话交谈。
(他们知道的也没有很多,但能确定佩特是以背叛人类,投靠魅魔族的罪名而被判刑,处刑地点是城堡前的大广场。而她的姊姊,幻炎巫师团的团长莱妮斯,现在行踪不明。还有王军曾经派过骑士团镇压改革军,但明明有着极大的优势,却不知为何无法取下胜利,战局一直拖延,直至骑士团被召回王都。才转攻为守,命令巫师团镇守在外墙。接近同时间,改革军也停止了攻势,似乎是知道自己和王军打没有胜算,重新部署。)
(那就说明佩特果然是被波尔曼冤枉,而莱妮斯的失踪也很可能是他搞鬼。不过这种时候处决佩特,很可能会惹起骑士团的不快,波尔曼不就更加举步维艰吗?)
两人就这样坐在床边,一起抬头仰着望弯弯的月光,沉醉於这片宁静之中,认真讨论着与浪漫的气氛完全不搭的话题。
(谁知道那只人头猪在想什麽,要是他是按牌理出牌,人类族的势力就不会在短时间内一落千丈,败了先皇的江山,拥有精锐的两队王军也得物无所用。如果是因为野心倒是情有可原,但他尽是做些蠢事才令人气愤。)
每次说到波尔曼的事,薇薇拉就会莫名地愤怒,也许波尔曼曾经在什麽地方得罪得她?
如果继续在波尔曼的事上紏缠下去,很可能会牵连到自己,遭到池鱼之殃,哈德如是般想。
好像在薇薇拉的眼中,人类的废柴典范一共有两个:一个是自己,而另一个就是波尔曼。这不是空口说白话,而是经过这段时间,确切的经验之谈。
为了避免这个情况再度出现,哈德只好转移话题。
(总之我们的目的只是把佩特救下来而已,接下来的事就与我们无关,这点是不会改变的吧?说起来,巫师团的人告诉你的还真多,而且还麽详细,这是女孩子的福利吗?)
(呵呵,是不是我穿成这样子,你就已经忘记了我的身份?只要是精神力比较弱的人,对上我的眼睛,说不定变成奴~隶~的~哦~)
薇薇拉先是左瞧瞧右看看,然後鬼鬼祟祟地摘下帽子,露出两双弯弯的短角,然後立即重新戴上,犹如小孩子的恶作剧般吐出小巧可爱的樱色吞头,露出掏气的表情。
(这件事怎麽可能忘记…啊!对了!有这招的话!那麽你昨天为什麽不去控制那些男人?)
(唔?那种恶心的人连做我奴隶的资格也没有啦,再说长期控制的话是十分累的。不过去到地牢的原因倒是因为我要把他占我便宜的事十倍还回去,如果他被我控制了,我踢下去还会这麽爽快吗?)
(简单来说就是为了报仇…)
(正是这样,我可是很记仇很小气的,你要给我小心一点,别得罪我哦~)
说完伸出短短的爪子,架在其纤小的脖子上,假装成要割下去的模样。
一阵秋风吹过小怜的房间,把挂在木窗框上的风铃吹得叮当作响,铿锵的响声吸引住两人的视线,有如想要追踪风的轨迹般,回眸望过风铃的方向,还把浅睡中的小怜吵醒。
爸爸…妈妈…
朦胧间眯起了湿润的眼眸,看了看哈德,又看了看薇薇拉,然後摇了摇两人的手,让三只大小完全不同的手互相交叠,小小的嘴唇慢慢张开。
和小怜…一起睡…
可,可是…
(就顺她的意,稍微躺一下吧?)
提出的是薇薇拉,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表情,确实会有种无法拒绝,或是说不忍心拒绝的错觉。
可是两人才刚躺下去,放松地呼出一大口气,小怜可爱的鼻子便再次传来微弱的鼻息,似乎她并没有醒来,只是听到声音而循着本能回应,或纯粹说梦话而已。
这孩子真是的…尽是做些令人郁结的事。
现在除了佩特的事,还多了一件必须要办好的事呢…
薇薇拉如是想,轻轻拨开黏在小怜脸蛋的发丝,面露带有担忧意味的温柔微笑,静静闭上宝石般晶莹的淡红色眼眸。
也许是因为现在两人之间隔住小怜,因而无法看到对方的反应,所以胆子也大了一点。
哈德认真地想了想,烦恼了好一会儿,然後下定决心般呼了口气,疑狐地开口说道。
(薇薇拉…可以问你一个奇怪问题吗?)
(不可以,我没有义务解答你的奇怪问题。)
(…)
薇薇拉依然故我,无视了哈德试着营造的神秘感觉。
还以为薇薇拉会顺着气氛而走,这一刻哈德打从心底觉得自己天真到极点。
不过,这个想法却在薇薇拉的一句话之後,有如黎明之梦般逝去。
(不过啊,你用念话问的话,我就算掩住耳朵也没用的不是吗?)
虽然猜不透话语中的含意,不过光是这样的一个小举动,就已经让哈德心生喜悦。
(那麽…我要说了哦…)
(要说就说啊,反正我不一定会答就是了。)
哈德烦恼了好一会儿,才在心中低声地念着。
(你把我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