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了一场生死,看到段青狐的那一刻,我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随即而来的是一种窘迫感。
我没好气的瞪着老顽童耳大爷,他正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我翻了个白眼,就听老头说道:“丫头,下酒菜做好了没?”
段青狐点了点头说做好了,他美滋滋的说:“这就好,老头子我去喝酒吃肉了,就不耽误你们年轻人谈恋爱咯。”
说完,耳大爷就离开了房间,段青狐则款款走了进来,跟我说耳大爷就是这样跳脱的性格,叫我别理他。
看样子段青狐和耳大爷已经混熟了,我对那老头也颇有好感,也就没计较刚才被他戏弄的事情,而是仔细打量着段青狐。
虽说我早知道段青狐不化妆也必定很漂亮,却完全没想过浓妆艳抹下的这张脸竟然如此清纯,和她化妆时眼尾总是带着的浓郁妖媚不同,此时的她就好似一朵清清白白开在一片清水碧叶上的红莲。妖娆中透出一股致命的清纯,哪怕是出水芙蓉也比不得她半分。
被我这么看着,段青狐白皙如玉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她低声道:“我的脸上可有东西?”
我点了点头,她好奇的问我是什么?我说:“你脸上写着‘倾国倾城’四个字。”
听到这话,段青狐却是笑了,望着我说:“胆子大了。敢开你姐玩笑了。”
我嘿嘿傻笑,段青狐却没笑,而是很认真的问我以后的打算。
原本轻松的心情突然就沉重起来,我回想起在南京的经历,哪怕只是回忆,那些屈辱,那些钻心的痛。尤其是那种面对高手时的绝望和弱小,都让我感到恐惧。我的身体因为会议而颤抖着,我闭上眼睛,咬牙切齿的说:“我要变强,我要回南京,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顿了顿,我内疚的说:“还有。我突然消失的消息如果被我妹知道了,她发病了该怎么办?我还得给她治病,我是她唯一的依靠,我绝不能倒下!”
虽然曾经我也绝望的想去死,虽然我知道自己卑微如尘埃,可能永远都斗不过鲍雯那个世界的人,可我不甘心就这么输了,我也不允许自己倒下。因为,我说过要去找苏若水,我说过要给段青狐一个安稳的生活,我说过我要去到宋佳音的世界,和她并肩而立,欣赏她的风景,我说过,我要和逗哥一起走到南京的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对我们格外刻薄的古都。
这些承诺,这些埋藏在心底的野心,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屈辱和失败而被消磨殆尽,反而因此而如野草般疯长。如果天注定只有有身份有背景的人能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城市站稳脚跟的话,我陈名偏偏要告诉所有人,我不信天!不信命!我只信自己!
当然,我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只是养好伤就回去的话,那么我根本就是在去送死。我想,若我那天能够打败一叶浮萍,哪怕李孤笑来了又能如何?南京当时已经是我的天下了,我难道还怕他一个外来户?他在云南再怎么牛逼哄哄又怎样?他还能带几千人来跟我斗?
所以,我要变强,只有自己真的变强了,才不至于次次只能沦为别人的鱼肉。
想到这里,我攥紧拳头,望着段青狐,认真的说:“姐,等我好了,你教我功夫好不好?”
段青狐淡淡道:“我原先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你毕竟已经成年,能学成什么样还要看你的天分。”
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练功夫有些晚了,我也没想过会跟一叶浮萍一样厉害,但至少不会任由一般的渣滓揉捏吧。
我说我会努力的。
段青狐点了点头,说:“我等你站起来的那一天。”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嗯,我不光要从床上站起来。更会在南京站起来!”
段青狐笑了笑,说:“我还怕之前的事情会给你造成心里阴影呢,看到你这样充满斗志我就放心了。陈名,人生本就是一条曲线,有起有伏才是圆满,现在你受了多少苦,以后生活就会给你多好的馈赠。”
我打趣道:“姐,这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真稀奇。”
段青狐挑眉看着我说:“我没安慰你,而是有感而发,否则,我怎么会遇到你呢?”
我愣了,呆呆的看着段青狐,随即心里一阵感动。我一直都觉得段青狐遇到我是她人生中最倒霉的事,可我没想到,她竟然觉得我是生活给她的馈赠。
段青狐这时起身说道:“饿了吧?我去给你端吃的过来,你休息会吧。”
我点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吃过饭后,我问耳大爷借了个手机,给我妹打了个电话,让我欣慰的是她并不知道我在南京发生的事儿。看来鲍雯他们没有为难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觉得没必要,还是有三爷他们护着。
我跟我妹撒谎说我要去山西打工,可能很久都没法再见到她了,叮嘱她注意身体,还叮嘱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万事留个心眼。不到万不得已,我真不想跟我妹说这事儿,但是我很怕有人会刻意接近她。
我妹应下之后,担心的问道:“哥,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山西?你是不是出事儿了?”
我忙说:“傻丫头,你哥我啥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咱就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我能出啥事?尽瞎想。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得干活去了,你好好工作,回头我把钱打给姑姑,让她给你多买点好吃的好衣服,现在哥赚的钱不少,你想要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