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似乎意识到我的异常,皱起眉头,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张了张嘴,喉咙梗塞,好一会才喊出萦绕在我脑海里的三个字:“陈江河。”
耳大爷的冷静一瞬间崩塌瓦解,他怔怔的看着我,从他的反应来看,我自然已经知道了实情。
我咬牙切齿的喊道:“陈江河!你凭什么骗我?”
耳大爷有些内疚又有些难堪,说:“我……我不是陈江河,我是耳东,对,我是耳东。”
“你还要自我欺骗,还要欺骗我多久?你陈江河,为了维护自己爱国的伟大信仰,亲手将你无辜的儿媳,我的妈妈,送到上头,让他们将她监视看管起来,以让我爸有所忌惮,你陈江河,在自己的儿子被人迫害致死,在蒙受着卖国贼的冤屈时,你没想过要给他沉冤昭雪,却心安理得的过着你闲云野鹤的生活!”我痛心疾首的说道。
一想到苏广厦当初是如何和我描述陈江河的,说他是如何如何受到国家的另眼相看,如何的有威望的,我就有种吐血的冲动,我的母亲,她在我父亲去世那么多年之后,依然被上头监管着,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得见,可他陈江河呢?何等潇洒,何等风光?
一想到这,我就觉得眼前的人,再也没有我之前认为的那么可爱,那么叫我感激和尊敬了,因为他做的再多,也弥补不了他对我父母做的那些事,弥补不了他对他们的冷漠!
耳大爷摇摇头,说:“孩子,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是如何搞大了我奶奶的肚皮,却连一个名分都不给她,让我的父亲从小被遗弃,成为一个孤儿的事情?还是解释你劝我妈接受国家监管的事情?还是解释你不肯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或者说怕儿子玷污了你陈家的名声,所以冷眼旁观他被定为叛国则的事情?”
我的一番质问,让耳大爷节节败退,他的脸上毫:“陈名,你不要激动。”
“你滚开!”我愤怒的大吼道,有史以来第一次对着我的好兄弟发脾气。
沈诺言皱眉站在那里,眼里满是内疚,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段青狐,癫狂的笑起来,说道:“你们都知道,是不是?”
他们不说话,我怕吵醒小晴天,压低声音嘶吼道:“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对不起。”沈诺言内疚的说。
段青狐也偏过脸来,低眸抱起小晴天,轻轻拍着她。
我苦笑着说:“你们都骗我,所有人都骗我,所有人都把我当成傻子!”
说着,我指着耳大爷,不,应该是陈江河,咬牙切齿的说:“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再也不想!”
“陈名,别这样,干妈不让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怕你的心里会有疙瘩,她不希望你把上一代的恩怨带到自己的身上,你知道吗?”沈诺言焦急的说道。
这时,三爷也来了,看到这一幕,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缓缓看向三爷,他微微皱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耳大爷,叹了口气,我苦涩的笑了笑,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真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我看着陈江河,眼泪没出息的流了出来:“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但是,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对我父母做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如果,如果当初你肯帮我妈说句话,哪怕你不帮我爸沉冤昭雪,至少我们兄弟两个可以不和我妈分离,我和我哥,更不可能像如今这样,恨不得对方死掉!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自私自利!”
陈江河顿时老泪纵横,说道:“都是爷爷的错,对不起,小名,爷爷一定会补偿你的。”
“你拿什么补偿?我爸他能回来吗?我妈她能自由吗?我们兄弟两个能握手言和吗?不能!统统不能!”我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喊道。
而我的喊声惊醒了小晴天,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踉跄来到她身边,将她脖字上那块玉给摘下来,拿在手里,望着陈江河,然后将玉狠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吼道:“你的东西,我一辈子不稀罕!小晴天也不会要!”
此时,激动的我只觉得胸口涌入一阵腥甜,张一山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慌忙的跑过来,问我咋回事,我摆摆手,转身,踉踉跄跄朝着房间走去,泪如雨下。
走了没几步,我只觉得胸口一疼,吐出一口血来,随即眼前一黑,彻底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