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付春雪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看到我,她笑着说道:“陈铭,你回来啦,正好,吃饭吧。”
说完,她的脸色就变了,因为看到了我身上包扎的绷带,也怪我,此时我没穿衣服,裹着绷带就回来了,估计把她给吓坏了。她放下菜,紧张的说:“陈铭,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她满眼心急,我淡淡道:“没事,不过你怎么回来了?我应该有让人给你带口信,让你不要再从华夏回来的吧?你怎么不听话呢?”
这时,楼上传来开门声,我以为是小城出来了,也没在意,继续对付春雪说:“听着,找个时间赶紧回华夏,我这边可能很快就有大事发生,我没法好好的保护你和小城,我让你过去,是为了你和小城好。”
付春雪在我开口怪她的时候,就开始不说话,一双眼眸低垂,双手紧紧搓着,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我不忍心再说她,因为我知道她也是想回来照顾我,就软了语气说:“算了,把你放回来是南北的失职,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我说着走向电梯,付春雪在我身后喊住我,说:“陈铭,你别找你兄弟麻烦了,这事儿跟他无关,是我自己偷偷跑回来的,是……小城说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他想来帮你,而且他说他已经有能力保护我了,所以……”
说到这里,她有些内疚的说:“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们娘俩回来让你这么不开心。”
我转身看向付春雪,素来坚强的她,此时眼睛有些微红,感觉就像是被抛弃了一般,我挠挠头,有些尴尬的反省,寻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凶了,她看上去好难过的样子,所以我说:“我不是怪你,也不是觉得你们给我添麻烦了,春雪,你们对我而言就像家人一样,我只是怕有人会为了对付我伤害你们而已,我没别的意思。”
这时,电梯门开了,我应声转过脸去,电梯门缓缓朝两边打开,率先映入我眼帘的却是一双高跟鞋,我心吓一跳,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顺着高跟鞋往上看去,直到最后,视线彻底定格在这双高跟鞋的主人的脸上。
这一刻,我感觉时光好像定格住了一般,空气明明很安静,却有一种情绪在心底狂躁的咆哮,炸的我耳边轰隆隆如雷鸣。
对面的人盘着长发,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淡紫色大团花立领旗袍,一如我当年初见她那般魅惑摄人心,她就那样站在那里,不哭不笑,不喊不叫,紧紧抿着唇,眼神冰冷,一双眼睛却好像随时要下雨一般,她看着我,说:“一别多年,当初的那个陈名,怕是早已经忘了那个在会所里给你递红酒的红颜了吧。”
一句话,让我的思绪如被大风吹到过去一般,回到了那个逆转了我一生的夜晚。我突然就红了眼眶,要怎样才能忘记,当时在所有人都不屑搭理我的时候,她递过来的那杯红酒,要怎样才能忘记,她温柔却疏离的笑意,怎样才能忘记,她那双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那么美的眼睛?
我未曾忘记她,那个我喊了好久“姐”的人,那个为了帮喜欢的人,总是不顾一切豁出性命的傻瓜,那个圈着我的脖子,即便撒娇也自带一股子风情的女人,那个为了我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孩子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她呢?
我未曾忘记她,一如我喊了她多少年的“青狐”,却始终记得当初那个躺在病床上,娇弱却故作坚强的红颜。
“对不起。”明明有很多话要跟她说,但一开口,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我想说我不是故意隐瞒她的,想说辛苦她了,让她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带着孩子,想说我其实一直都有惦记着她们娘俩,但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因为我自知我亏欠了她,再多的解释都无法弥补我欠她的。
段青狐缓缓走出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此时看到她迎面走来,心里竟然有种压迫感,身体不敢动弹一分。
然后,段青狐来到我的面前停下,她平视着我,抬手想要抚摸我的脸,最终却只是惨然一笑,想要将手放下,我却一把抓住了她的玉手,她浑身一震,泫然欲泣的看着我,我抓着她的手放在我的脸上,故作淡然的说:“摸就摸吧,放心,虽然这张脸整过了,但是没那么娇贵,不会一摸就把下巴给摸掉了,或者把鼻子给摸歪了。”
明明是在开玩笑,我却觉得脸上湿湿的,段青狐也哭了,她点了点头,细细的抚摸着我的脸,然后一把搂住我的脖子。
她很少有情感爆发的时候,哪怕是上次我死而复生,她也没有这样主动的抱过我,这一刻,我的心真的很疼,我低声说:“青狐……对不起。”
段青狐没理我,她青葱的玉指在我的后背轻轻摩挲着,滚热的泪流入我的脖子里,说:“一定很疼,对不对?”
我笑了笑,伸手搂住她,尽管我知道这样的温存不可以,但我还是搂住了她,我低声说道:“不疼,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命有多硬,皮糙肉厚,受了那么多次伤都没事儿,这次也一样,就是点小伤,真的。”
段青狐没有说话,我抱着她,知道她不想说话,我也就不再说什么,直到她松开我,我才尴尬的松开她,她转过身去,低声说:“小城在陪小晴天玩,你要是心里还有这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