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在我心里,真的不漫长,可却让陆潮生变成了会突然跳楼自杀的人。
“林蔓?”萧鸾第一句话,像是不敢相信是我打的电话。
我盯住门口,生怕陆戎出来。
确认陆戎还在里面捣腾,我说,“萧鸾,我要过年才回琏城。”
对方沉默,后,询问:“陆戎的决定?”
我说:“不管是什么决定,你答应过我。不要等到我回来,你翻脸不认人。”
他轻笑:“林蔓,你了解过萧鸾吗?”
我不由滞住呼吸——我没有了解过。
哪怕是杨玏递上的资料,多是回国以后的。萧鸾在国外的事,连杨玏,都不能查得透彻。就算查到了,杨玏也不会选择完全相信。
杨玏都如此,其他人更不知道。
萧鸾丧父突然接手萧氏,就算手底下反对声一片,但他们始终不敢作乱。因为他们和我一样,看不透萧鸾,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出什么棋。
“我知道你没有。”萧鸾打断我的沉默,“我不会给空头支票。林蔓,你要蔓生大楼像陆潮生希望那样落成,而我只是希望这项目可以带给我利润与声名。我愿意投资,是看中蔓生大楼的潜力。你走之前,我就做好你短时间回不来的打算。现在陆戎压着我,风口浪尖,你回来,我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等到过年,未必是坏事。”
“原来如此。”
忽然之间,这大半年的流放,成了所有事情的缓冲期。
“林蔓,我希望你能在回来之前,给我一个更好的方案。”萧鸾说。
“好。”
我到底是被什么在推动着往前走?
陆戎?
杨玏?
亦或是,萧鸾?
未知的恐怖,可以将我吞噬!
十一是陆潮生的儿子,我陪他半年,也不为过吧?
事已至此,我只好找点理由安慰自己。
收好手机,我将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陆戎,你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没几分钟,陆戎出来。他步子很稳,边走边抻直卷起的袖口,“怎么,这么快,就从噩耗中恢复过来?”
我笑:“陆总放我假,我高兴都来不及。”
陆戎把我拽过,“谁说是放假,先去医院。”
他拖拽着我,走得很快。肩膀被他掐着,还要走得很快,我不太习惯,“陆戎,要么你松开我,我跑?”
不料,他搭在我胳膊的手,愈发用力,“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囚鸟。
我突然想到这两个字。
距离不远,陆戎步子快,二十分钟就看到了医院。
我之前在十一那边,随便找了残存的干粮垫肚子。我不知道十一怎么样,一想起这事,我就有些着急。
不成想,我和陆戎在距离医院门口四五米那边,就被几个人围堵着。
话筒,摄像头,闪光灯。
是记者。
“陆总,这次您不仅帮助救治伤员,听说还帮助当地的伤员重塑家园?”
“陆总,都说z.d的慈善事业不是做表面功夫,您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敬仰。”
……
一边倒的吹捧。
我很是疑惑,我联系的媒体,为什么会延迟到现在才来围堵?
陆戎微笑,“我来,纯粹是为了监工林秘书的工作。你们觉得不错的行为,我都是因为林秘书才做的。你们该夸赞的人,该是林秘书。不过我既然遇上了,我可以代表z.d为这次灾后重建出一份力。我有事要谈,你们好奇的问题,都问林秘书吧,她全权代表我。”
很好,陆戎又把烫手山芋扔到我手里。
我自己挖的坑,让我自己跳。陆戎就是陆戎。
大多记者都怵陆戎,这里的记者尤是。陆戎一说要走,记者纷纷开路。
带陆戎走后,他们又瞬间将我堵住。
当然,我并不怯场。
我逐一回答他们的问题。
往来之间,他们再次将问题变成另一性质,“林小姐,你在z.d,有比在陆氏做得开心吗?林小姐,在z.d工作,会不会觉得对不起曾经宠爱你的陆潮生?”
我凛起脸色,“无可奉告。”
“林小姐,你突然这么不配合,是不是说明,你在z.d工作,另有隐情?”这个人刚歇下,另一个人又紧紧跟上。
我转而露出微笑,“个人私事,无可奉告。”
他们逼问,用词要有多尖锐就有多尖锐。
我都微笑以对。
因为我知道,我露出任何表情,他们都会多做文章。
“其实,你们可以采访这里的受害者,何必抓着一些虚无缥缈的八卦,却放弃真正有价值的新闻呢?”
被他们问得烦了,我终是反击。
没想到我会这么让他们难堪吧,他们当即一愣。
我继续保持笑容,“不好意思,我要去探望我生病的朋友了。”
说完,我退后,绕开他们。
这次,他们没有再围堵上来。
顺利走进十一的房间,我发现陆戎正在和十一畅谈。
两个男人聊天,还用当地的话!
十一看到我来,“你来了。”
陆戎收住话,却没有理睬我。
我也不想搭理他。
我询问,“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好很多?”
十一点头:“我身体修复能力很好,陆戎说,我明天可以出院了。”
听闻,我当即瞪陆戎。
十一帮着陆戎说话,“林蔓,我真的没事。我不习惯这里,我喜欢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