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markus说的是中文,比乍见那会更为熟练、流利。
既然如此,我便不说我那堪称蹩脚的德语了。
挽了挽被风吹散的头发,我看向半米开外的男人,照旧最先注意他未曾变过的琥珀色眼眸,“好久不见,markus。”
markus现在,是和z.d有合作关系的。他和陆戎一样,是在高层,并不是我可以得罪得起的。
我以为markus在德国跟我道歉后,一切都会结束。
没想到,他会回来琏城。
我不会原谅他,却也不能高傲地掉头就走——这就是我的悲哀。
markus耸肩,“我向来找陆,命中注定,我还是看见了你。”
我并不给面色,“markus,中文不好就不要乱用成语,我和你没有命中注定。”脑海都是markus对我动强那晚,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温和。他骨子里,是个偏执狂,暴力狂。
察觉到我的敌意了吧,markus后退一步,“蔓,我没有恶意。我已经放下了,我这次来,是为了工作。”
我微微张望,伸手指向林宅的方向,“陆总在那里,您现在过去,还能跟他碰面。”
markus像是欲言又止,琥珀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比月光还要好看的光。我敌对地看着他,全身警备。
“蔓,你要是忙,就走吧。”
我点点头,“再见,markus。”
告别后,我旋转九十度,走向路边,伸手拦车。
吴司嘉把我约在某一花园餐厅,很浪漫的地方,情侣约会的地方。要不是他玩世不恭的态度掩藏了他的真实态度,我真的会觉得他在追我。
但只要细想,我就可以否认这个猜测。
为什么要故弄玄虚一把,我没懂,或者,他在炫耀力量?
世人埋没了他,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成为鼎鼎有名的私家侦探?
怀揣重重疑惑,我抵达花团锦簇的餐厅。走到他说好的位置,桌子上摆着一束浓艳的红玫瑰。细看,那朵朵玫瑰上,似乎还残留着晶莹的露珠。
相聚餐桌不远,穿着长裙的清丽女子,垂头拉着大提琴。她的长发随风四起,悠悠的琴音荡漾在周遭,缠绕出奇异的美妙。
他布置得很浪漫,而他本人,却缺席。
身着妥帖旗袍的服务生走到我跟前,“小姐,您是吴先生的客人吧,请您点餐。”
“吴先生呢?”我顺着她的称呼,问。
她回:“不知道,应该快来了吧。他精心准备了这么久,不就等您吗?我一见您,就觉得他再大费周章,都是值得的。”
不回应她过虚的吹捧,我让她下去,“等他来,我再点餐,你先走吧。”
她欠身离去。
我拿出手机,打给吴司嘉。
“嘟”了几声,电话接通,我迫不及待吼,“吴司嘉,你搞什么?赶紧给我滚出来!”
对方沉默一秒,后说,“您是伤者家属?”
“什么?”我如遭雷劈,无法消化“伤者”这两个字。
明明该告诉我秘密的人,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伤者”?为什么他的手机握在陌生女子手里?
那人又说:“他出车祸了,我是市中心医院的护士,他不久前被送到医院,现在正在手术。”
车祸,手术?
为什么这么巧?
吴司嘉才打电话告诉我,他有发现,他就出车祸!
什么破事情!
吴司嘉的智商,都用来整这虚无缥缈的浪漫了吧?!
忍着复杂的情绪,我询问,“护士小姐,我是他的家属,你方便告诉我手术室在哪吗?”
护士冷静回复。
她的调子,是见惯生死的。
收好收拾,我一把抓起花束,抬高,后狠狠扔下。花瓣四散,凄艳绝丽。
踩上花瓣,我赶去医院。
那种离真相只差一步、百爪挠心的感觉,太不爽了!
我到手术室时,仍旧闪烁着“手术中”三个红字。鲜明,醒目。
在走廊上踱步,我整个人仿佛被浓浓的阴霾笼罩,我想要挣开,却找不到出口。原本,吴司嘉是我的希望。
他出车祸,意外我就认命。
要是人为,那才是真正的恐怖。那个人,知道我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我偷偷私藏的吴司嘉。
我不愿意相信巧合,却十分希望是巧合。
“雪下得这么认真……”
缠绵的歌声,突兀地响在寂静的走廊。
我拿起手机,看见是陆戎。
我接起,“陆戎。”
“在哪。”他简短询问。
听他语气,似乎是有些不快。我猛然想起,我本想上车后通知陆戎,却在经历抢包和路遇markus后,忘得一干二净。
“陆戎……我很难过……你可以过来陪我吗……”我蹲在地上,几近崩溃。
不管处在黑暗中的人是谁,他一定想要摧垮我吧,一波接着一波的事件。
那我就,垮给他看。
几乎是一念间,我决定利用陆戎,就像我一开始接近陆戎那样。
陆潮生死后,杨玏逼我接近陆戎,我做了。我的确备受屈辱,可我保留着我的心。我总是记得,我爱陆潮生、恨陆戎,这,让我受了很多苦。
之前我不以为意。
甚至十一的纯粹,让我选择不恨,安安心心在陆戎手底下工作、还债。
现在,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吴司嘉,出事了。
再联想之前的注毒、杀人事件,我不可避免地感受到,有人在针对我。我再希望是巧合,我的本能告诉我,没这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