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慈眉善目,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丫头,喜欢吗?”
“喜欢,陈叔手艺好。”我回。
“真是嘴甜的丫头。”陈叔拍拍我的胳膊,“行了,去试试,看看合不合适。陆戎这小子,都不带你过来让我亲自量量。”
“好。”我找到换衣室,推门进去。
我提着衣架,看着嫁衣。错综复杂的带子,令我犯难,我似乎没办法把它们理顺。我摸了摸柔软的料子,真怕我一个胡来,把它给挣破了。我舍不得。
正在钻研,却听敲门声。
“谁?”我下意识问,回头盯住微微颤动的门口。
“我。”
是陆戎。
“怎么了?”我放软语调,不想让陈叔发现端倪。
他说:“我帮你穿。”
我:“……”
思量不过一秒,我打开门。陆戎进来,关上门。登时,原来就不宽敞的换衣室,变得逼仄。他的鼻息,盘旋在我周身。
“你会?”我看向陆戎,表示怀疑。
他挑眉,“脱衣服。”
我将嫁衣递给他,背过身,开始脱衣服。
现在春意浓稠,气候温暖,逼近夏日的温暖。我穿得很少,轻易就脱得只剩内-衣。
我并不回头,哑着声儿,“好了。”
肩头传来温暖的碰触,我随之震颤。那一点酥痒,就这样迅速扩散,直至侵占我的全身。先是手指按在我的肩头,他又整个手覆住我的肩头,轻轻移动着。
我背对他,看不清他的动作。
我不知道,他是爱抚,还是掂量我的身形。他的微微粗粝的手掌心覆在我的腹部,留恋,俄而往下,奔向到另一处柔软……
“啪”,我赶忙阻止他的手的动作,“陆戎。”
含娇带嗔的。
头顶是他的轻笑。
我脸色愈发烫了——跟他做再亲密的事,我都不会羞赧。但试衣间外,有人啊。
“别害羞,我帮你换。”
他在调戏我?
轰的一声,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崩塌的声音。
他说到做到,替我穿衣。我不太懂,生怕挣破衣服,全程由他摆布。而他的手指,滑过我的脖颈,锁骨,前胸,大腿……沁凉的触感,传遍我的全身。
一场惊心动魄的撩拨。
“好了。”他低淳的话语响起,终结这次磨难。意外的是,他真的可以帮我穿上我觉得太过复杂的嫁衣。
他率先出去,替我扶着门。我一步步出去,他又将同样古旧的全身镜推到我的面前。镜中面色绯红娇若桃花的明艳女子,真的是我?
陆戎可能是在正儿八经帮我穿衣,免不了诱引。因此我连眼角眉梢都有掩不住的荡漾,配上一身红绸嫁衣,更像是待嫁的新娘。
事实是,陆戎的新娘,是夏琤琤。
这一念头,又让我稍稍回神。虽已意兴阑珊,但我仍是转动身体,假装欣赏嫁衣。陆戎怎么样我无所谓,我希望陈叔能觉得他没有白白付出辛劳。
“丫头,你穿上这衣服,让我想起来几十年前,我的意中人呢。”陈叔看我许久,说道。
我心虚,“我一定没有陈叔的意中人有气质。”
以前的美人儿,有一股难言的气质,是一个时代孕育出来的气质。
陈叔笑声朗朗,“陆戎,你这丫头,嘴甜。”
陆戎睨我一眼,“她对我时,可是伶牙俐齿的。”
“陆戎,你这小子,活该!”陈叔说,“好在这衣服合身,没让我白忙活。你小子,不知道我年纪大,多让我休息休息?”
“陈叔你休息了,那谁来做嫁衣?”没想到,陆戎还十分认真。他似乎也流露出对嫁衣的一种执着与留恋。
他一直都是偏执的人。
我踮了踮脚,提议:“那我去换衣服?”
陆戎和陈叔一致点头。
换下嫁衣,陈叔留我和陆戎吃饭,陆戎没有拒绝。
陈叔,应该和陆戎很是熟络。
四方的八仙桌,掉漆得厉害,上面的菜肴,实在太简单。
陆戎没有嫌弃,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我吃了一筷,不难吃,但绝对没有陆戎说的好吃。这下,我更确定陆戎和陈叔情谊匪浅。
回家,陆戎将嫁衣挂起来,绝口不提他和夏琤琤结婚的事。
两天后的周末,我只身一人来到陈叔的店子。
店铺挂满衣服,却门庭冷清。
“陈叔?”我走近,喊了几声。
“唉!”远远的,有人应。
没多久,陈叔走到我跟前,“要做什么?”
我自报家门,“陈叔,我是前两天跟陆戎来试嫁衣的,不认得了?”
他推了推眼镜,眯眯眼,“认得!是嘴甜的丫头!”
我问:“陈叔,你知道许折愿吗?”
“你问小愿?”显然,陈叔对许征延,并非没有印象。
“嗯,就是她。”我轻声道。
陈叔看我几眼,叹气,“丫头,你都要和陆戎这小子结婚了,不用担心小愿的。小愿就是陆戎早几年不能忘记的人……最终,还是失去了。陆戎小子……唉……”
我总觉得,陈叔是藏了一些话。
但不重要。
我扬起微笑:“陈叔,你大概不信,我就是失了忆的许折愿。若非如此,以陆戎的性子,怎么会轻易爱上别人,并且谈婚论嫁呢?”
我当然没有证实,这么说就是为了让陈叔信任我。
“真的吗?”陈叔自言自语,“好像也只有这样说得通。”
“陈叔,我真的是小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