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裤袋插-着有枪,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引爆炸弹。我能躲到哪里去?
“你要做什么?”我头痛不已。
“蔓,就十分钟,不,更短都没关系。蔓,你对我温柔点,亲亲我、抱抱我,给我读读书里讲得最好的段落……你愿意,我就放你走。”他双手交叠,搁在我膝盖上,像是个虔诚的教徒。
但我心知肚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见我不回应,他又说道,“我恳求你,我的爱人,赠我潋滟的眼波,温柔的爱意!”
我顿觉毛骨悚然。
他阴晴不定,谁知道他的许诺是真是假。他强迫我是一回事,要我主动,那就是另一回事。
我遵从内心,字字清晰,“我不愿意。”
他眼中的光泽,骤灭。
“蔓,你真残忍。”
我冷哼,不再说话。
残忍的,究竟是谁?
然后,他笑了,眼角显出细纹,不显得老,反而更为韵味。前提,他不变态。
“这才是,我的爱人。”
他自言自语,我自然不搭理。
“蔓,我始终是逼出了陆戎的真心,我始终是为你好。”他又喋喋不休。
“我不用这样的好,陆戎不和夏琤琤结婚,他还会和许琤琤,柳琤琤结婚。这是他的事。如果你没有把我绑起来,我会远走高飞,我会过上我想要的生活。你们都说爱我,但你们都在伤害我。不顾及我的感受,肆无忌惮地、自以为是地伤害我!”
受不住markus的惺惺作态,我没克制住,回击。
他的手覆上我的脸颊,轻抚我的脸庞,“蔓,我爱你。我知道,你爱着陆戎。我会让你幸福的。这段时间,便纵你很冷漠,我也很满足了。”
我躲开他的碰触,他却用强,不准我逃。
心灰意懒,我由他继续发神经。
拇指流连在我的眼睛下,他喃喃,“蔓,你以后,一定要想我。”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刚刚离逃生差之毫厘,真的没有太好的耐心陪一个疯子。
他豁的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含-住了我的嘴唇。
与其说他在吻,不如说他是在咬。
这次他第一次深-入的吻。
我紧咬牙关,他很耐心,一次次刷着我的牙齿,给我的恶心感一点不轻。
他慢慢起身,倾身要扶住我。
当我要推拒时,我腰上被坚-硬的东西戳了下:枪!
如果我摸住了枪,我会不会有所转机?
这个念头很疯狂,但我还是执行了。
我嘤咛一声,松开我的牙关。
他趁势而入,极尽缠绵。而我的手,状似藤蔓似的缠住他的腰,实则摸向手枪。
他不管不顾,由我拔出枪,由我将枪口抵住他的脑门。
明明我变成可以令他一枪毙命的优势,他仍是不顾一切地吻着我,搅乱我的呼吸,增添我的作呕感。
我不敢轻易开枪。
他这样不要命的架势,唬住了我。一个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他会留着别人的命?
强忍靡靡水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舌头发麻。我已经起了扣动扳机的念头。
他终于放开了我,他起身的瞬间,眼神胶着我,像是永别。
此念一起,我呆愣。
离开我后,markus对我说,“你走吧。”
“什么?”我怀疑自己出现幻听。
“你走吧。”他不再是故作的温柔,话里有点冷,可能是他本来的状态,“我这里没有炸弹,陆戎迟早会去而复返。可能,他就在不远处等着和你重逢。”
我一骨碌起身,手背擦拭肿-起的唇,“markus,你没再跟我开玩笑?”他用假消息“埋了炸弹”逼走了陆戎他们?
markus这样疯狂,我们都相信炸弹存在,结果,是假的?
他态度的转变,让我将信将疑。
“林蔓,这么勇敢的你,我都放手了,你不敢走出去吗?”他没有正面回答我。
盯住他琥珀色的眸子几秒,我倏忽一笑,“markus,再见。”
他低语,“再见。”
这一声,不像是仅仅跟我告别。
可我不在意。他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不会在意。
刚开始几步,我走得并不稳。走到门口时,我已经恢复,我移动门闩,打开了那扇囚禁我多时的门。令我惊诧的是,我看到了远处绿意浓稠的山景,和波光粼粼的湖面。我往外走了几步,确定,这就是当初markus带我来的湖中木屋。
生怕markus反悔,我没做停留,拐弯,跑出这长长的走廊。
脚踩草地的瞬间,我仿佛重生了。新鲜的空气,开阔的视野……全都久违了!
我顾不上享受,继续往前,却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
这些,应该是markus派来看守的人。我没细看,往没人的地方踩。之前markus带我来,我就没怎么记路,现在我也想不出我该往哪里走。
前面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容易藏匿,也容易迷路。
满心担忧markus反悔的我,加快步子,往树林奔去。
我跑得急,感觉肚子不舒服,我停下来。我做深呼吸,暗自调整。重新调整,我往前走,却发现陆戎从树林里走出。他依然是挺拔如松,哪怕在几近巍峨的树下,都不失气场。
不由地,我心里涌起雀跃之情,往他走去,快步走。
他亦是大步流星地走向我。
死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