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当时就不该让他们跑了,就该做了他们,把他们都剁碎喂狼。”
一说喂狼,赵无忧还真的听到了狼叫声。
那种记忆里的声音,突然间让她整颗心跳得厉害,下意识的睁开眼眸,她骤然坐起身来。脑子里,是一片汪洋的火海,还有那些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那是什么地方?为何现在她经常能梦到这样的东西?
“你醒了?”有陌生的男子快速上前。
赵无忧一愣,“这是什么地方?”看他们的脸色以及身上的衣服,应该是老百姓。看到自己醒来,他们脸上是欢喜的表情。
这是很简单的茅屋,能遮风避雨,其他的就不必奢望了。所以即便她盖着被子,风还是嗖嗖的往被窝里钻。赵无忧心头轻叹,难免又咳嗽了起来。
“这儿是狼谷。”男子一开口,就被身边人的人推了一把。大概的意思赵无忧也知道,不希望他对她说太多真实情况。
“狼谷?”赵无忧顾自捉摸,脑袋很疼,不是那种头疼的,而是皮肉受损的疼。她伸手去摸,脑袋上绑着厚厚的绷带。她开始回忆,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想起自己昏迷前,脑袋磕在了石头上。
“你没事吧?”男子问,“对了,我叫阿放,这里的人都叫我放哥,这是狗子。”
赵无忧瞧着他们,突然笑了。她出身相府,身边都是有名有位之人,哪里有人取名字这样奇怪的,都叫猫阿狗的。
狗子道,“我们刚好路过那儿,然后就把你救回来了。”
“谢谢!”赵无忧顿了顿,“对了,妞儿”
“在隔壁呢!”阿放轻叹一声,“怕是不太好。”
赵无忧一愣,快速掀开被褥下床。
推开隔壁的门,赵无忧看到了温故坐在小丫头的床前。难怪自己能安然无恙,原来是温故。报之一笑,赵无忧疾步走到床前,“妞儿如何?”
温故摇摇头,“情况不太好,不断的高热。刀子是砍偏了,但是下手太重了,卸了这条胳膊。我虽然处理了她的伤口,但是断臂难续,已是事实。她身上还有疫症,能不能熬过去还不好说。”
这对赵无忧而言,是震撼的。
这孩子才六七岁,如果不是妞儿,也许赵无忧略显无力的坐在一旁的长凳上。
温故继续道,“你也不必自责。这跟你没关系,是那些人穷凶极恶,连孩子都不放过。你本来就是个文弱之人,哪里是他们的敌手。也怪我,来得太晚。”
他的轻功有多高,速度有多快,赵无忧又不是没见识过,连陆国安和穆百里都未必追得上他,可想而知不是他来得太晚,而是她太过贪生怕死,只想着自己逃命。
“一个孩子尚且知道保护别人牺牲自己,而我却只顾着我自己的命。”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额头上的伤,疼得她面色发青,颓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
她不是那种容易受挫的人,可面对眼前的孩子。想起妞儿那干净的笑容,不管是谁,约莫都不会好过。孩子太小,如今断了一臂,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夜。
“孩子是善良纯真的,但不代表你就是错的。危难之际,人为了求生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很多行为举止都是出自本能罢了!你已经习惯了别人为你牺牲,所以一时没改过来罢了!”温故轻叹,“其实你也不需要改,毕竟过了这道坎,还是会有人前赴后继的为你。”
赵无忧抬头看他,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她赵无忧,从来不缺,为她死的人。
但那些人是自己的奴才,所以她不会心疼。但是眼前的孩子。年龄太小,而且她对一个孩子尚且有戒心,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这孩子反倒殊死救了赵无忧。
震撼太大,让赵无忧一时间被打懵了,什么理智什么胸有成竹,都有些溃不成军。
“你的伤也不轻。”温故转了话题,“去好好歇着吧,这儿的人我都看过了,除了妞儿,暂时还没有人感染瘟疫。”
赵无忧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无莫孩子空荡荡的袖管,拳头紧握,“简直是混账透顶!王唯庸这个蠢货,等我回去。我非得剁了他不可。”
“你却歇着吧,这里有我看着。”温故担虑的望着她。
“你们是如何找我的?”赵无忧问。
温故道,“是那个老婆婆领着两三人找到的。”他简而言之,“好在我会手脚功夫,而那些蠢东西不是我的敌手,我率先一步闯了出去,剩下的就交给其他人。到了那儿你晕厥了,而妞儿浑身是血的倒伏在地。于是,我只能出手。”
“已经闯出了病区,断没有回去坐以待毙的道理,所以那老婆婆便让三四个汉子,把你们送到了这儿。这里的人暂时还没被感染,所以此处应是安全的。”
“这里是天险地带?”赵无忧扬眸。
温故一愣,转瞬想着,什么事能瞒得过她,便点了点头。“说是狼谷,到了夜里,这儿到处是狼,所以最好不要轻易外出。”
赵无忧颔首,从袖中取出布包,打开来竟是几条虫子的“尸体”,“你认识这个吧?我左看右看,怎么看都像蛆虫。”
“是蛆虫。”温故点点头,“你从哪儿得来的?”
“妞儿说,卓雷他们就是从坑里挖走了东西。那个坑里头,有好多这样的东西,我怀疑里头埋着死物,比如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