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花宿柳的生意比花灯艳好上无数倍,所以大堂里的人都在忙忙碌碌。赵无忧知道,自己不能留在大堂里,干脆上了楼。
一般稍微红一些的姑娘,都有各自的雅阁。
赵无忧想着,得赶紧吃药,否则她会撑不住的,撑不到安然离开。眼见着四下都是人,唯有一处雅阁安静得出奇,赵无忧二话不说便推门而入。
她关上门,脚下有些踉跄,直扑桌案。她想倒杯水,可是连拿杯子的气力都没有。一双手颤抖得不成样子,根本握不住杯盏。
赵无忧拼命的忍着不敢咳出声来,药就在身上。她颤颤巍巍的想取药。可瓷瓶却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
心下一惊,赵无忧想蹲下去捡,却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胸口堵着一口气,视线有些模糊。她开始咳嗽,喉咙里的腥甜滋味开始蔓延,鲜血从唇上溢出。
她够不着药瓶,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死定了。
一双精致的绣花鞋落在她跟前,淡色的罗裙一角,轻飘飘的从她跟前划过。赵无忧气息奄奄的趴在那里,她喘不上起来,整个人冷得瑟瑟发抖。
“把、把药给我”孱弱的声音匍出唇。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一张带着轻纱的容脸。那女子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药瓶。赵无忧极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得仔细点。
可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只觉得是个身量纤纤的妙龄女子。看不清容颜,唯有一室寒凉。
外头,有人在敲门,“姑娘!”
“救我!”这是赵无忧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已全然不知。
这是雪兰的房间,此刻雪兰的手里,正握着赵无忧的药。赵无忧就趴在她的脚下,已然奄奄一息。她低头看着赵无忧,这消瘦单薄的少年郎,一张脸惨白如纸,看着怪吓人的。可想而知,这少年病得不轻。
可赵无忧昏迷前的那句话,让雪兰微微蹙起了眉头。
“姑娘!”外头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什么事?”雪兰淡然回应。
“您没事儿吧?”外头的人问。
雪兰仍旧是那副凉薄之色,“别来打扰我。”她素来喜欢安静,除非有人花下重金,她才会出去弹奏一曲,否则……便是老鸨也不敢来扰了她的安静。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知道必定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谁都不可能来敲门。
冰冰凉凉的视线,无温的落在赵无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