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取不出来,倒是可惜了千岁爷这些日子的厚待与怜爱。不过也没关系,烦劳千岁爷杀我的时候,把六部衙门一干人等都给剁了,否则雪兰姑娘行刺一案,怕是会十传百,百传千,到时候千岁爷便要再造杀孽,屠戮天下才能平息这悠悠之口。”
“赵无忧,你在威胁本座。”穆百里冷然起身。
赵无忧无奈的揉着眉心,“千岁爷没听出来吗?我这不是威胁,我这是给您分析利弊呢!您这一路从小太监到司礼监,再从司礼监到东厂提督,而今的千岁爷,多么不容易。若是因为我这病秧子而导致功亏一篑,岂非可惜,连我都不忍心。”
“不过我想千岁爷比我聪明,有些事儿我也不必再说了,一句话的事儿,你让我过来是想借我的手平息雪兰姑娘刺杀之事,倒也容易。然则千岁爷很清楚,你我之间只有等价交换,没有平白无故的情深意重。”
穆百里轻叹一声,“这么聪明,不怕折寿吗?”
“折寿?”赵无忧笑得凉薄,“以我如今的身体状态,折寿不折寿的有什么区别。何况除了我自己,谁都不敢让我折寿。”
“赵大人好自信。”穆百里抬步往前走。
赵无忧轻咳两声。随即跟在他身后,“承蒙千岁爷关照,这点自信若是都没有,岂非让你失望?”
“你在查你母亲的事情?”穆百里将一封书信从书架上取下来,“对吗?”
眉目微沉,赵无忧的脸上依旧待着温润的笑,“我娘在云安寺里好好的,我查那些做什么?何况,我娘是我娘,跟千岁爷可没什么关系。难不成,千岁爷真想成为一家人?”
穆百里只觉得满腹委屈,到了床,便只有他欺负她的份儿。可落了地,惯来是她调侃他,而后占尽了便宜。果然是时也命也,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在本座手中,有一封书信,这里头记载着你娘回京的路上,在某个地方出过一些事情。”穆百里意味深长的说着,“你不想知道吗?”
赵无忧报之一笑,“不想。”语罢,她掉头就走。
穆百里当即扣住她的手腕,“你不是在找这个吗?”
“我找是我的事,可我不会拿我母亲的事,来跟你做交换。雪兰姑娘的事,烦劳千岁爷自己解决,赵无忧爱莫能助。”她甩开他的手。
敢拿她母亲的事做交换,谁都不行。
于是乎,穆百里又知道了赵无忧的一个软肋。
除了简衍,剩下的便是她母亲杨瑾之。
穆百里嗤笑,“真的不想知道?”
“你东厂有如此严密的信息网,若真的知道了什么,还会眼巴巴的送到我跟前?穆百里,试探人也要有个底,若是太过头可就是不打自招。”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招,她在平临城用过了。
穆百里揉着眉心,“能不能不要这般聪明,知道太多很惹人厌烦。”
“不好意思,天生聪慧,天赋异禀,要不烦劳千岁爷跟我母亲说一声,把我回炉重造。”赵无忧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出去!”他拂袖转身。
赵无忧眉心微挑,默不作声的跟在外头。他知她不喜欢这样的密闭空间,知她不喜欢下棋,还非得让她都走一遍,她不磕碜他都不好意思。
回了地面,赵无忧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心下稍稍缓解,“雪兰的事情如今满城皆知,千岁爷想保住她,可得费些功夫才行。这以杀止杀终究不是办法,闹大了,皇上那儿也不好交代。毕竟这六部衙门,可不是寻常的衙门。”
“你想怎样?”穆百里问。
“东西还我,我帮你摆平。”赵无忧摊开手。
穆百里凝眉望着她,“东西?”
“怎么从我这儿拿去的,就怎么还回来。”赵无忧笑了笑,“咱们现在都各自握着把柄,性命攸关,还望千岁爷能想清楚。无极宫能追杀雪兰,打算嫁祸我尚书府,自然会有第二次。朝廷追捕,无极宫追杀,千岁爷这未来夫人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呀!”
“你少贫嘴,把要说的话一次说清楚。”穆百里端正态度,既然是交易,就该有交易的姿态。得讨价还价,漫天要价落地还价。
赵无忧坐下来,“那我就直说了,明人跟前不说暗话,把东西还我此外无极宫的事儿还劳烦千岁爷多费心。哪日铲平了无极宫,可就是大功一件。”
“不是无极宫想杀人,是你赵大人想要借刀杀人。”穆百里笑得凉薄。“你这是看上了本座的东厂,连本座的刀子也敢借。”
“皇上早已下了圣旨,务必要铲除无极宫。可千岁爷迟迟没有动静,那我能怎么办呢?千岁爷要想保住雪兰姑娘,就得有所牺牲,难不成要我做这亏本的买卖吗?这天下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我这是帮着千岁爷更上一层楼。”赵无忧笑颜如花。
穆百里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道,“你要那串珠子,到底想干什么?”
赵无忧以为他会谈条件,就像自己一样这般苛刻,可没想到他的思维突然跳跃,落在了佛珠之上。她微微一愣,抿唇望着他,容色稍霁,“这跟你没关系。”
除了她,没有人会知道佛珠的妙用。
所以她不说,也不怕穆百里去查,这东西没有史料记载,除了《史记》中的那一段,再无迹可寻。她寻思着,穆百里必定是自己查过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