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话,赵无忧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无忧知道了,只不过这次来是为了我的婚事。不管娘是否已经修行,娘始终是娘,有权知道我的婚姻大事。”
“这事为父已经跟你娘说过了,她没什么意见。”赵嵩道,“你收拾一下,回去吧!”
“爹?”赵无忧一怔,“我想再见一见娘。”
“不必。”赵嵩一口回绝,“你该回去了!”
语罢,赵嵩不在逗留,大步离开。
赵无忧定定的站在那里,目送赵嵩离去的背影,一动不动。
素兮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赵无忧的肩膀,“别看了,相爷这脾气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公子应该习惯的。他是一朝丞相,自然是说一不二的。”
“我还是那句话,你见过从来都不会笑的父亲吗?”赵无忧回眸望着素兮,笑得有些凉薄,“这便是,我见过了。”
素兮深吸一口气,“公子,该走了。”
赵无忧点点头,的确该走了,父亲都下了逐客令,她还能怎样?经过院门的时候,她很想再走进去,看一看自己的母亲,可看着院子里的那些丞相府随扈,她却没了迈开脚步的资格。
只是一道门,却生生的隔开了母女二人,不得相见。
从云安寺出来,赵无忧便一直头疼,素兮也知道她心情不好,自然不敢打搅。只不过到了尚书府门前,素兮连唤两声“公子”也没见着车内的动静,当即察觉事情不对头。
掀开车帘,赵无忧躺在车内,一动不动。
“公子!”素兮疾呼。
于是,温故便派上了用场。
赵无忧发了高烧,大概是昨夜赶路太急,再加上山里的夜风寒凉,她受了点风寒。整个人高烧烧得滚烫,素白的面颊,此刻泛着让人心焦的潮红。
云筝忙里忙外的端水,素兮在旁边候着,瞧着温故为赵无忧小心翼翼的施针。
“如何?”素兮忙问。
温故拭汗,“她的底子太差。一番奔波折腾之后,便受不了风寒侵体。”收了银针,温故轻叹一声,“烧得很厉害,暂时只能冰敷降温。”
“药呢?”素兮一声喊,奚墨急急忙忙的端着药从外头进来。
“药在这里,在这里!”奚墨小心的递上,“小心烫。”
素兮瞧了一眼口齿紧咬的赵无忧,“得掰开她的嘴。”
温故捋起袖子,“我来!”
于是乎温故掰开赵无忧的嘴,素兮拿起汤匙慢慢的往赵无忧嘴里喂。然则,汤药却沿着她的嘴角涌出,似乎一点都吃不下去。
“吃不下去?”云筝慌了神,“这可如何是好啊?”
却有一阵风吹过,素兮手上一松,穆百里已将药碗捏在了手中。“都出去!”
“你!”温故横眉怒挑,“若不是你们东厂的人恣意妄为,她何至于躺在这里奄奄一息。穆百里,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该滚的人是你才对!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素兮瞧了一眼云筝和奚墨,示意这二人动手。
三个人突然拽住了温故,也不管温故肯不肯答应,直接将他拖出了房间。而后,云筝小心的合上房门,心头虽然不愿意,可公子的心思,他们几个还是有些清楚的。
温故被三人直接拖到了梨园,他才敢喊出声来,“放手!放手放手!你们这帮胳膊肘往外拐的,就不知道心疼自己人,光顾着帮衬那混账东西,真真是一帮妇人之仁。”
素兮“嘘”了一声,示意温故注意点。
见状,温故气不打一处来,瞧着楼上的微光,又想着上楼去搅局,却被素兮快速拦下。素兮忙道,“温故,你凑什么乱呢?”
温故急了,“你才是凑乱子,不知道那穆百里是什么人吗?平素倒也罢了,可是今儿个公子发了高烧,任由他们在一起,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公子又不是头一回发烧,何况你为何料定这穆百里就会伤害公子呢?”素兮狐疑的打量着温故,而后绕着温故走了一圈。“温故”
温故一愣,“你看什么?”
“我怎么瞧着你有点不太对劲呢?”素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看上去可不像是纯粹关心公子的身子,更多的是关心了别的东西。温故,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温故敛眸,许是有些心虚,他没敢去看素兮的眼睛。
素兮这人有个毛病,如果你对着她说谎,她会一直盯着你看,直到你心虚不已为止。所以这会子,温故更不敢抬头看她,只是背过身去,略带不甘的哼哼两声。
瞧了一眼云筝与奚墨,二人会意的走开。
“你还真的别哼哼,这事儿若是搁在别人的身上。我必定不会多问一个字。可你如今对公子表现出来的过分关心,让我不禁怀疑了一件事。”素兮笑意凛冽。
温故眉心微蹙,“怀疑什么?”
“怀疑你跟公子是否有所关联。”素兮幽幽道来,“我跟着公子很多年了,对于她的行为方式也有一定的了解,受她熏染我也渐渐的学会了如何去看人心。有些东西凝在眼睛里,是从心里发出来的,想装都装不出来。就好像楼上那位,我并不拦阻是真的觉得,他对公子是上了心的。”
“且不论这时日能否长久,人活一世总归是得过且过的,该高兴的时候就别那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