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赵嵩想得那么高明,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只能拼命一试。而复杂的人呢?在赵嵩的眼里,看到的都是复杂的人心,和毒辣的阴谋诡计。
其实一个孩子,能想到什么周密的东西呢?左不过是一些小聪明,可这些小聪明摆在心狠手辣的人眼里,就成了另一种威胁。
趴在门后,瞧着赵嵩离开,小桑榆当即转身就跑,直奔听风楼而去。
温故已经施针完毕,刚刚拭汗,便见着小桑榆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面色微白的盯着眼前的温故。
“赵嵩过来了?”温故骇然。
小桑榆连连摇头,“走、走了!”
温故一愣,“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也不知道。”小桑榆瞪着一双眼睛,无辜的望着温故。
温故蹙眉,“你这女娃娃还真有点本事,怎么三招两式就把人赶跑了呢?”
“估摸着是我长得太吓人,把丞相大人都给吓跑了。”小桑榆笑了笑,“大哥哥怎样呢?温伯伯,你可治好大哥哥了吗?”
温故摇头,“我只能暂时压制,她体内的寒毒太深,凭我一人之力没办法力挽狂澜。”
笑意消失,小桑榆不敢置信的盯着温故,“可是温伯伯。你连瘟疫都治得好,怎么会治不好大哥哥呢?温伯伯,大哥哥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桑榆。”温故俯身蹲在孩子跟前,面色凄楚,“你可知道,若是能以命换命,温伯伯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你大哥哥的命,可伯伯做不到,伯伯只能尽力而为。”
小桑榆红了眼睛,“伯伯,你一定要救大哥哥,就算拿桑榆的命也没事,桑榆愿意为大哥哥死。”
“好孩子。”温故哽咽。
可这世上的事,谁能说得准呢?即便你想以命换命,你也得有机会才行。
穆百里来的时候。只看到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赵无忧,整张脸都黑沉了下来。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唯剩下穆百里与赵无忧二人。
她想戒药,可这药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戒掉。吃了那么多年,早已根深蒂固的驻扎在骨髓深处,否则赵嵩怎么能安枕无忧这么多年?
内力徐徐的灌入赵无忧的体内,穆百里的面色也不太好,总归是自己的内劲,总归他也需要恢复的时间,不可能无止休的日日夜夜,随时待命为她输送内力。
体力有限,内力有限,他也不是万能的。
赵无忧幽幽然醒转的时候,只看到面色微白的穆百里。
他释然浅笑,温和的望着她,“舍得睁开眼睛了?你总说这世上男人多负心薄幸,可如今呢?你若一觉睡过去,到底是谁负心薄幸?别以为你披着一张男儿的皮,便有资格无情。”
“有我穆百里一日,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便是到了阎王殿也得给我滚回来。否则我便白骨铺路,百鬼成劫,闹一场天地之殇。”
脑袋还是懵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可不知道为何,看到他一张一合的挪动唇瓣,她竟然也真的懂了。轻颤的唇,微微扬起迷人的弧度。她实在是乏力得很,低低的道了一句,“我信。”
然后,重重的合上眼睛。
却是把穆百里给惊着了,当即吻上她的薄唇。轻轻咬着她的唇瓣。微微的疼痛,让赵无忧倒吸一口冷气,终于又睁开眼睛,迎上他极为无奈的眸,“别睡,我们说说话。”
她歪着脑袋靠在他怀里,音色孱弱,“穆百里,我冷。”
他三下五除二就扒了她的衣裳,然后将她紧紧的裹在自己怀里,胸口是最贴近心脏的位置,所以这个位置永远都会保持恒温。
除非人死了,这温度才能彻底的消失。
他暖着她的身子,也暖了她的笑。她的面颊贴在他的心口上,听着那极具节奏感的心跳声,觉得心里都是暖暖的。
“好些吗?”他低头问得温柔。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穆百里,你怎么又来了?你可知道,每次睁开眼睛都会看到你,会变成一种可怕的习惯。如果有朝一日,这习惯必须更改,我怕我会受不住。”
“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没良心的女人吗?”他问。
赵无忧想了想,“我把身心都给了你,你现在才来怪我没良心,当初你就不该拿我的心。”
这么一说,反倒是穆百里的不是。他仔细的想了想,这句话到底是褒还是贬呢?这丫头说话真是越来越狠,骂人都不吐脏字。如今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错。
无奈的摇头,穆百里啃着她的耳垂,眷恋着她身上淡淡的梨花清香,“你可知道,你这一次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尤其是你?”她笑。
他堵住她的嘴,不知餍足的啃噬,到了最后恨不能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拆骨入腹。可偏偏到了嘴边,又是这样的万般不舍。
“你确定还要继续下去吗?”他问得认真。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回答得认真,“虽死无悔。”
穆百里不多说什么,那些所谓的劝慰或者是道理,在她的执着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会怎样?”她问。
他一笑,眸色微沉,“誓死作陪。”
“你穆百里也有今天呢!”她口吻潮冷,带着冰冰凉凉的冷蔑,“你可想过,也许有朝一日发现我不过是美人计,那你可就亏大了。”
“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