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有单身的好处,可以果断决绝,可以毫无顾忌。可现在呢?怎么总觉得有种被人钳制的错觉?而且这种错觉还带着小欣喜,莫名的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过穆百里心中还是承认的,在朝政处置上,穆百里的思虑的确不如赵无忧来得妥当。
她毕竟是从小接触,习以为常,而且对于赵嵩的势力范围十分清楚。不像穆百里,他知道东厂在众人心中什么位置,但却不是百分百清楚,朝廷上哪些人才是赵嵩与齐攸王的党羽。
思及此处,他想着自己是有必要去一趟了。
在去那儿之前,他得把东厂的批红先行办完,毕竟那也是大事。
内阁跟东厂,现在是旗鼓相当,源于当时赵无忧的欲擒故纵之计,在赵嵩接手后,没有照着赵无忧的既定计划进行,所以东厂又获得了一线生机。
穆百里甚至想过,如果当时赵无忧没有爱上自己,而是一味的跟自己作对,等到赵嵩回来对自己的女儿深信不疑,照着女儿既定的计划进行下去,估摸着东厂也得被赵无忧捅出个大篓子。
是故穆百里很庆幸,庆幸自己的先睡为强。
到了夜里,穆百里又开始了爬墙生涯。
赵无忧白日里熬了一次,又睡得久了,到了夜里怎么都睡不着。看样子早睡是不可能了,她干脆坐起身来找了本书翻看,随手拿着《史记》,却不慎刚好翻到秦始皇本纪,指尖微微一顿。
烛光里。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若有所思的望着跃然纸上的文字。有些东西在脑子里清晰的过了一遍,却让她整颗心都开始揪着疼。
佛珠若是都找齐了,她该回去吗?能回去吗?
如果真的走了,那这里的人怎么办?这里的情又当如何?自己的一走了之,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呢?这么多人,她真的可以放得下吗?
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虽然有些记忆片段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可是这里才是她生活的全部。
仿佛是有些惧怕,赵无忧随手将书卷放在案上,推开了后窗,负手而立瞧着外头的梨园。春来梨花开,殷殷胜白雪。梅有暗香来。梨香自清雅。
长长吐出一口气,她敛眸垂下眼帘,有些懊恼的将指尖轻轻搭在窗棂上,烦躁的敲打着窗棂,发出微弱的声响。
却不知身后有人拿起了那本史记,眸色微沉的望着她翻开的那一页。
心下一怔,赵无忧快速转身,她张了张嘴几欲拦阻,但为时已晚。穆百里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翻开的那一页,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眼。
在穆百里看来,赵无忧的神色有些怪异,似乎不太愿意他看到这些。
所谓巧合,就是恰逢你惶然失措,却又让你措手不及。
“好端端的,怎么就看这些?”穆百里坐了下来,继续查看着。
赵无忧依旧站在窗口,既然已经来不及,就不必拦着。否则你越紧张,穆百里便越觉得其中有问题。轻叹一声,赵无忧道,“不过是随手翻开罢了!”
“心情不好?”他问,也不看她。
“谁说的?”她揉着眉心,“不过是有些头疼罢了!”
“是因为简衍要成亲了?”穆百里随口便问。
赵无忧翻个白眼,转身背对着他。
他这才回过头来看她的背影,眸色微微暗沉了一下,“为何不说话?”
“有意思吗?”她问。“若真的心疼了,是不是该去简家门口哭闹?然后求着简衍娶我?或者是我抛下一切,跟他一走了之,答应他许诺的山高水长,成为天底下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说不定到时候,千岁爷还能从天桥下说书先生嘴里,得知我的只羡鸳鸯不羡仙。”
穆百里轻嗤,“还真能想,跑得出京城再说。”
“怎么,若我真的想走,你一个东厂便能留得住我吗?”她淡淡然应了一句。
不过是句玩笑话,他却突然认了真。当即放下手中书卷,走到了她身后。强势扳过她的身子,捏起她精致的下颚。
四目相对,赵无忧蹙眉,“你做什么?”
“我想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他问。
“哪一句?”她想了想,便明白过来,只不过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要紧的。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谁都无法更改。
四下一片沉默,穆百里俯首含着她的软糯的唇,将所有的音节都融化在口齿之间。赵无忧心下一窒,下意识的揪着他的腰际,被他紧托着后脑勺无法动弹。
所有的空气都被某人掠夺殆尽,她拼命的争取呼吸的权力,却不慎落入某人的陷阱之中,反被口舌趁虚而入,纠缠不清。
良久,意识到她一张脸憋得不行,他这略带惩罚式的啃噬才算结束。
赵无忧摸着自己微疼的唇,“你再咬下去,我明儿就不必出去见人了!”
“那便更好,省得你跑到简家,跟那谁谁谁,只羡鸳鸯不羡仙。”他略带赌气性质,将她打横抱起,“站那么久也不怕累着。身子都好全了?”
被他抱在怀里,赵无忧嗤笑两声,“与你何干?”
“因为本座想在赵大人身上干点坏事,所以现在得好好的巴结赵大人,哄赵大人开心点。”他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着极度不正经的话语。
听得赵无忧心口噗噗直跳,一记软拳就落在了他身上,“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赖?这无媒苟合的登徒子,也不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