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柔玉微微一愣,捏紧了手中的玉佩,面露欢喜之色。
“我记住了。”萧柔玉浅笑盈盈。
简衍牵起她的手,缓步走在这长长的回廊里。她觉得他的掌心很暖,自己的心跳很快,唇角的弧度难以自制。这约莫就是心动的滋味,心动久了,这情毒就会入骨,便再也无法自救。
小两口恩恩爱爱的自然是极好的,简为忠来的时候,倒也放了心。对着萧柔玉可谓是千恩万谢,还以为自己这儿子就此傻了,没想到还能有清醒的一日。
萧柔玉不好意思,找了个由头便退出来,让简衍能与简为忠好好说会话。
见着儿子恢复了清醒,简为忠自然是满心欢喜,“衍儿,你能好起来已经是上天垂怜,以后便跟公主好好的过日子,至于其他的就不必多想了。”
“爹是跟东厂有什么合作关系吗?”简衍凉飕飕的问。
简为忠一愣,当即变了脸色,“混账,你说什么话呢?”
简衍深吸一口气,“我虽然不愿说话不愿清醒,可脑子里还是知道的。我与公主的婚事是九千岁跟皇上提起的。所谓的双喜临门,也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放肆!”简为忠冷了脸,“这桩婚事有什么不好?那可是公主,是皇上的女儿,能嫁给你这样没有功名在身的人都算是下嫁,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简衍望着自己的父亲,那一嘴的势利与攀附,还真是让人无比厌烦。他轻笑两声,眸光微凉,“我很满足,还能有什么不满足呢?东厂想让公主下嫁,公主就下嫁了,那父亲可曾想过,如果有一天他想让简家覆灭,那简家也就完了。”
“你!”简为忠哑然失语。还真当无法反驳。
简衍轻叹一声,“我并没有怪父亲的意思,我只是在想,一味的受制于人是不是太窝囊了?”
“你想干什么?”简为忠一怔。
简衍低眉,一如既往的温顺,“不想做什么,只是觉得既然已经成家,也该立业了。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想参加今年的秋试,考取功名,也免得委屈了公主,嫁给我这样的无名无功之人。到时候,公主脸上无光,会被人笑话。”
萧柔玉端着茶盏,正巧走到门口,听得这话,心里头更是微微一怔。
见着萧柔玉进来,简为忠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声,眉目微沉。
萧柔玉奉茶,“其实相公不必为了我做这么多,现在这样也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总好过朝廷倾轧,宫闱厮杀。”
她是从宫里出来的,朝廷上的尔虞我诈也不是没听过,所以她虽然心生感动,但对于简衍要参加秋试的决定,还是心有余悸的。
简为忠道,“你该知道。秋试并非是唯一的出路。”
“若是能名列三甲,求个闲职也就罢了。”简衍敛眸,“否则一味的依靠父亲,若是来日父亲百年,我又该如何自处如何生存呢?爹,我已经娶亲了,以后得照顾妻儿,父亲老了也得颐养天年。”
这么想,倒也是合情合理。
孩子长大了,总归是要担起责任的。
简为忠点点头,似乎也默许了简衍的道理。
萧柔玉没有再说什么,闲职也好。男人有这份担当,她应该觉得感动,应该予以支持才是。她抬头去看简衍的时候,正好也看到简衍。温柔的望着她。
四目相对,温暖如斯。
简为忠揉着眉心,“今年的秋试估计得提前吧!”
“这是为何?”萧柔玉不解。
简为忠抬头,面露难色,“如今大邺和荒澜的关系很紧张,已然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如果真的开战,那么后果将不可预料。所以说,你若真的有心要入朝为官,就得早早的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那时候连秋试都会受到影响,会不会取消还两说。”
简衍点点头,“爹只管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就最好。”简为忠舒了一口气,“你能上进,是为父最大的欣慰。好好善待公主。你们晚辈的幸福便是我这个当爹的,最大的期盼。”
简衍也不说话,只是温柔的望着萧柔玉,眉目间带着那一份笑意,教人真假难辨。不过即便是假的又如何,多少人想要逢场作戏尚且不能,能给个假的笑脸也好过板着脸一辈子。
毕竟,日子是要过的。
简为忠走的时候,是简衍夫妻二人亲自送出去的,外人一看何其琴瑟和鸣,果真是一对璧人。是故谁也不会去问这场婚事是谁的推波助澜,只想着这场婚事所带来的相安静好。
“相公真的想入朝为官?”萧柔玉有些犹豫。
简衍含笑望着她,“总不能让公主太过失望,以华贵之躯,下嫁我这样没有功名在身之人,实在是委屈你了。横竖这辈子不可能当个缩头乌龟,自然是要走出去才好。公主不赞成?”
萧柔玉急忙摇头,“没有,我只是担心相公会太辛苦。”
“再辛苦也是值得。”简衍握着她的手,转身往回走,“还望公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站在我这边支持我。”他顿住脚步,意味深长的盯着萧柔玉,“不管别人说什么,请公主都相信我,毕竟你我才是夫妻,才是此生最亲近之人。”
萧柔玉点点头,“相公放心。”
“那便最好。”简衍轻叹一声,“这条路不好走,但是两个人一起走就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