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眸色微沉。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突然扑在他怀里,“我知道,说这么多其实压根改变不了结局。皇上沉迷修道,必定会下旨让你一行。但是我希望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你也能给予支持。”
他抱紧了她,“不后悔吗?”
“你说的,你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唯有我。”她低语。
穆百里笑了笑,“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要这么认真,我会被感动到,时候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你当明白,一个男人下定决心之后,会很可怕。”
“所以你下定决心,要跟我生死纠缠了吗?”她问。
他嗤笑,“这话不是该我来问吗?身为女子,你把我该说的话都抢了,让我说什么才好?”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她抬头看他。
他凝眸,“是!”
十指紧扣,生死莫负。
走出地宫的时候,外头的月色迷人,清浅的月光如薄雾氤氲,浅浅的披在她身上。他定了心神去看她微白的脸,最是难忘,与她共度的时光。
她站在院子里,瞧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你置办这些用了多久?”
“一直悄悄的,没敢惊动任何人,所以时间挺久了。”穆百里负手而立,瞧着站在院子里的赵无忧。白衣胜雪,容颜清浅,唇角是淡淡的笑。
她笑,“想来你爹娘与我娘在天之灵,应该也觉得欣慰。你以后最好也别惹我,否则那三个老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放过你。”
他轻嗤,俯身作揖,“是,夫人。”
她一愣,难得笑得腼腆,别开脸不去看他这无赖相。
不过,他还是得把她亲自送回尚书府听风楼,免得多生事端。两个人的爱与恨夹杂着朝政与时局,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的脚程很快,她靠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等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听风楼里。
绵柔的软榻,他单手支着额,一手在她的身上恣意游走。浓墨重彩的脸上,那双清润凤眸,幽幽然的落在她身上。好似只等着她苏醒,便将她拆骨入腹。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顾左右而言他,他的手已开始不安分。
他笑问,“什么事?”
“你让我小心锦衣卫,可是曾谦却让我小心东厂。”赵无忧意味深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穆百里一笑,“那就意味着,教坊司一案很可能是我东厂的刻意而为之。一不小心就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认得自家人。”
“早前我、我以为是有人想要、要动摇皇上对我对礼部的信任,所以才会从教坊司下手。”她呼吸微促,“可是今天夜里,证人险些被杀,曾谦暗地里警告我小心东厂。我忽然、忽然明白过来,这一次的事情恐怕不是冲着我来了,而是——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快速摁住他不安分的手,“你别闹了,我、我受不住。”
他音色磁重,“怎么不继续说了?嗯?”
赵无忧素白的面上,泛起少许红晕,“我、我跟你说真的,这事儿你们东厂自己小心,别到时候、到时候……唔……”
他堵住了她的唇,恣意的吞吐着属于彼此的呼吸,席卷着属于她的美好。他敛眸,眸中满是-欲-念,“只要不是冲着你来的,便也无所谓。你若周全,才是真的周全。”
温暖的指腹,爬山涉水,搅动满池风云。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奈何浑身无力,只得神情-迷离的望着他,“你莫要、莫要太过分。”
他攀上她的身子,极是无奈的看她,“过分的是你,没瞧见二弟已经抗议了吗?”
她轻颤,“你这人——怎就、就……”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他觉得自己肯定也疯了,“只要你不松口,我必定会尊重你不会与你同房。当然,如果你求我,那就不一样。”
她下唇紧咬,身子已经绷到了一定程度,“我告诉你穆百里,你这样、你这样早晚是要、要有报应的。我、我……”
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伺候人的事儿,他是老手,她是有待学习的新手。是故从开始到现在,床榻之事,都是他占了上风。她无可奈何,奈何心里也是欢喜的。
一室旖旎,有你的地方没有四季变换,始终温暖如春。
赵无忧最后被折腾得气力全无,纵然他坚守了她的守孝之约,可最后还不如破戒。他自己舒坦了,她却是清醒了很久很久,直到黎明时分才睡着。
这厮是个高手,能教人思而不得,最后险些没能坚守。
她想着,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吧!
他不好受,她也不好受,于是他就等着她的“同归于尽”。
第二天,穆百里一早就走了,赵无忧依旧睡得很沉。
直到素兮来敲门,说是宫里头来了圣旨。
赵无忧骇然坐起身来,虽说是早有心理准备,可到了这一刻,还是心惊肉跳得厉害。这才发觉,原来身子都跟着轻颤起来。
宫里头给穆百里下了一道圣旨,意思是让他前往荒澜交涉,谈一谈议和的条件。
谁都知道,穆百里是主战的,是故皇帝这意思也很明显,议和之事势在必行。皇帝这么做,倒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让九千岁前往荒澜议和,算不算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呢?
可一想起穆百里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一个个又觉得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