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心,已经吩咐过,薛太医说会帮忙盯着点。这李齐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跟着皇后与夏家那两个在后宫作乱,没想到这一次连齐攸王的事儿也搅合进去,看样子还是有点本事的。”素兮冷笑两声,“一个溜须拍马的鼠辈,愣是不安生。”
赵无忧拂袖,“若是人人都安生,那还用得着斗吗?”
素兮轻叹,沉默不语。
这宫外头是一出好戏,这宫里头也是一出好戏,难怪人人常说,人生如戏。可这戏毕竟不像台上的走秀,这戏演不好是会死的。
“云兮那头有消息吗?”赵无忧问。
素兮颔首,“那王昭仪虽然得宠,但是也不敢跟傅玉颖对着干,毕竟早前这妃嫔小产一案跟她有所关系,她也不敢恣意妄为。日日都去莲华宫请安,看上去好像极为知恩图报,不忘旧恩,但实际上只不过畏惧傅玉颖罢了!”
赵无忧娇眉微蹙,“有孕?皇子?”
“公子?”素兮犹豫再三,“这夏季兰还在皇上身边待着,听说这两日皇上又想起她来了,传召侍寝呢!若是长此下去,这夏季兰怕是要作祟的。夏家跟赵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夏家覆灭是因为公子……”
“所以得在夏季兰之前,有个对策。”赵无忧笑了笑,“回头告诉傅玉颖一声。”她伏在素兮耳畔低语两句,“凡事都找薛太医吧!这么好的苗子,落在宫里,不用白不用。”
素兮点点头,“卑职明白,只不过这样似乎有些危险,若是教人查出来……”
“放心吧!皇帝只会高兴,不会多疑。”赵无忧抿唇,“剩下的让傅玉颖自己去操心吧,路已经铺好,走不走随她。”
“是!”素兮道,“横竖在这宫里头,没有恩宠就不能活。”
只不过赵无忧没想到,刚到尚书府,这奚墨便急急忙忙的出来说,东厂来人了。赵无忧凝眉,这穆百里难不成是当真了?当真把沈言送来了?
赵无忧心下一怔,轻咳两声去了沐瑶的院子。
果不其然,沈言还真的来了。褪却了东厂的锦衣玉服,穿着尚书府的衣裳,当沐瑶院子里的粗使奴才。这一脸的冰块,可想而知内心深处的崩溃与厌恶。
乍见这样的沈言,赵无忧的内心也是拒绝的。看惯了东厂那冰冰凉凉的僵尸脸,突然有人穿上尚书府的奴才衣裳,会让她误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便是素兮也跟着杵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心头寻思着,这千岁爷对待自家兄弟,还真是够冷酷无情的,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愣是把兄弟送来当牛做马的赔罪了?
赵无忧坐在床沿,瞧着一脸怨怼的沐瑶,扯了唇笑道,“觉得怎样?”
沐瑶吊着胳膊,白色绷带往脖子上一挂,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半残废。无奈的轻叹一声,沐瑶道,“我倒是没什么,只不过见着东厂的这些狗奴才就觉得心烦。”
“如今人都给你送来了,随你使唤。”赵无忧笑了笑,“是你院子里的奴才,你自己看着办。这皇上那头,也是打过招呼的。”
言下之意,不管沐瑶要让沈言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毕竟这是皇帝恩准,她可以肆意妄为。
沐瑶恍然大悟,“是皇上的意思?”难怪这冰碴子会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还穿上了尚书府的家奴衣服,打量着也不是自己甘愿来赎罪的。
思及此处,沐瑶笑得凉凉的,“多谢相公。”
“有温故在你只管放心,好好的养伤就是,其他的交给为夫处置。”赵无忧淡淡的笑着。
沈言凝眉望着眼前的赵无忧,这人还真是了得,把谎话说得如此情深意重的,这大邺朝上下也真是少有。不过,若不是知道内情,谁能猜到赵无忧这明面人背面鬼的做派,竟是如此认真。
“皇上那儿……”沐瑶顿了顿,“你是如何说的?”
“且不管我如何说的,这人都在这儿受罚了,还用得着我说得更详细吗?”赵无忧轻咳两声,面上的倦怠显而易见。今儿她的确有些累了,是故着实不想再纠缠下去。
沐瑶笑了笑,“这一次,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好好休息!”赵无忧撩开她散落面上的发丝,“霍霍,好生照顾着。”
霍霍颔首,“姑爷放心就是。”
语罢,赵无忧凉飕飕的瞧了沈言一眼,缓步走了出去。外头的院子里,廉明一言不发的站着,似乎就在等着赵无忧。
“去那坐会!”她顾自朝着一旁的凉亭走去。
廉明仍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跟着赵无忧,素兮守在外头,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
“我今儿有些累,你最好长话短说。”赵无忧敛眸,抬手揉着眉心,看上去的确精神状态不太好。在宫里跟皇帝斗智斗勇,出了宫还得劳心劳力,谁都扛不住。
环顾四周,廉明有些犹豫,他定定的看着赵无忧良久,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在齐攸王府跟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东西都看到了,还问什么意思。我倒要问问你,这么优柔寡断有意思吗?”赵无忧有些不耐烦。
廉明蹙眉,“你……”
“你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明字,廉明?明镜高悬方称廉明,你若跟那明镜楼没有半分关系,那我倒要敬佩你跟郡主的感情了。萍水相逢,也能这般隐忍,还在大街上跟我叫板。我与郡主也算相处过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