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忧突然的醒转,让穆百里很是高兴。陆国安笑了笑,知情识趣的退出了房间,留给二人独处的时间。毕竟赵大人已经很久没有醒过来了,如今也不知能撑着清醒多久。
对于赵无忧而言,她并不觉得时间有多久,她只是睡了个觉,然后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仅此而已。
可对于穆百里来说,这几乎耗了数月之久,他每天都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日出日落的时间,想着会在一天之中哪个时辰,她会清醒过来与他说说话。
他提心吊胆,他不敢离她太远,就怕她突然醒转,而他未能在床前候着,彼此错过了。
靠在穆百里的怀里,赵无忧半合着眉眼,“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这不是我的听风楼,倒像是我们家。”
“是蝶园。”穆百里低低的应和着,“你还累吗?”
她点点头,“还是想睡,只不过看到你,我想同你说说话。”
穆百里抱紧了她,裹着她冰冰凉凉的身子,“温故已经确诊,你如今有了我的孩子,是故这段时日你便安心的谁着吧,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伺候你。”
赵无忧有气无力,轻轻点了点头,“真的有孩子了?”
他握住她的手,小心的贴在她的小腹处,“温故说,在这里面。如今皇上、丞相府还有齐攸王府,都确定你成了活死人,是故我便把你带回家来了。在家里,好好的照顾你们母子,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会一点点的长大,对吗?”她极是高兴,呼吸微促,“穆百里,我有孩子了?我真的有孩子了。”她觉得困,可还是拼命的睁着眼睛,视线里的影子变得有些模糊。
“我们的孩子。”他补充说明。“合欢,你可欢喜?”
她无力的笑着,“你可知晓,从跟你在一起的那时候开始,我就想着早晚有一日,我定要生个”她阖眼不语,竟是没了话语。
穆百里凝眉,低低的喊着她,“合欢?合欢你睡着了吗?合欢?”
她如同梦呓一般,音色孱弱的应了一声,“没有”
“你再说几句吧!”他心里发慌,“你都好久没有理我了。”
她当即笑了,“你这堂堂大邺九千岁,何时变得这般矫情?我不过是睡了一觉,你竟、竟然还说我不理你。我何时、何时不理你?怎么舍得不理你?你倒是说说。你方才跟陆国安说的说的话,我”
“荒澜要开战了。”穆百里知道她的意思,这丫头是半晌都停不下来的,这会估计又念着朝堂之事了。无奈的轻叹,穆百里继续道,“不过你别担心,荒澜那头倒也没什么,主要是赫峰已经将大军驻扎在了金陵城外,也就是说如果能合两国之力剿灭赫峰,就没什么事儿了。”
“荒澜和大邺的协议还在,主要是乱党横行,又牵扯了荒澜的军政大事,一旦赫峰被剿灭,这荒澜的国力将大不如前。关键是大邺的兵权,所以这一次皇上不会假齐攸王之手。而会让我出征协助荒澜平叛。”
赵无忧听得“平叛”二字,原本睡意朦胧,此刻便清醒了少许,“你要出征?”
“这赫峰已经是强弩之末,约莫不会太久。此去金陵,最多一两个月吧!”穆百里道,“好在皇上如今还在观摩局势,暂时不会让我去。”
“但是,已经驻军金陵城外,那就意味着赫峰想入金陵城,想踏足大邺的国土。”赵无忧阖眼,话语低沉,“一旦赫峰进了大邺边境,荒澜的军队必定不敢再追赶,是以这场动乱将会变成大邺的动乱。如果里应外合。齐攸王或者丞相府有所勾结,那局面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无力的揪着他的衣襟,“要当心!提防,萧容,赵嵩”
他抱紧了她,“我都知道,即便不为了自己,也当为了你们更加仔细小心。”他知道,她又睡着了,这蝴蝶蛊逐渐蜕化,在她的后颈处成了一只绚烂的蝴蝶,只等着最后的振翅高飞,她就能获得重生。
他想着,等着她醒来便算是巫族的神女了。
神女负有护佑提兰皇族的使命,如此想来还真是缘分天注定,注定了他与她此生相依,注定了这辈子是要在一起的。
淡淡的笑着,抱紧了怀中熟睡的赵无忧,“好好睡吧,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给你顶着。天塌了,还有我。”
再过些日子,这小腹就会微微隆起;再过些时日,她就能生下他们的孩子。
这段时日,算是他们之间过得最平静的日子。他白日里处理公文,处理东厂事宜,处理荒澜的事情,入宫与皇帝商议朝政。夜里就只陪着她一人,静静的守着。
温故隔三差五的过来,赵无忧的脉象很平稳,只要平素照顾好她便没什么大碍。这孩子有了蝴蝶蛊的庇佑,胎气极稳,没什么可担心的。
赵无忧有孕这件事,温故始终觉得胸腔里瘪了一股气,可这股气又不知该从何处撒。
瞧着坐在院子里发愣的温故,陆国安当即笑了笑,“月色这么好,温大夫这是晒月亮呢?”
温故翻个白眼,“你才晒月亮。”
“自打赵大人有了身孕,温大夫的脸色便一直都不太好,这是当外祖父当得不痛快的表现呢!”陆国安打着趣儿,“怎么,心想着一不小心当了老祖宗,便有些嫌弃自己太老了?”
“小心我把你的嘴封起来。”温故啐一口,“亏我还好心好意的帮你治病,你再敢胡诌诌,我”
“得得得,不过问你开个玩笑罢了!”陆国安在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