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音愣在那里,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赵无忧说,他的女人?
想起那个令人面红心跳的清晨,含音快速将视线从赵无忧身上收回来。
耳畔,是赵无忧的温软之音,“我只是来看看那些狗奴才伤着你没有,如今见着你周全,我也放心了。你想走随时可以走,不必偷偷摸摸。赵某并非强人所难之人,你若真心要走我自不会留,且以后都不会纠缠,咱们就此了断。”
赵无忧转身往外走,“出了京城,你我就桥归桥,路归路。你如果如果愿意回来,尚书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我赵无忧一言九鼎,绝不虚言。”
当城隍庙的大门再次合上时,含音似乎有些力竭,无力的瘫软在那里,一时间竟也不知归处。
好不容易逃出尚书府,没想到眨眼间就被赵无忧找到,可想而知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赵无忧仿佛神一般的存在,一如初见时的高高在上。他那温柔一笑,恰似成竹在胸,一切了然。
所以,她逃不出赵无忧的手。
可她该怎么办?
当赵无忧说,你若是离开京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的时候,她是心慌的。
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离开,还是留下?
偌大的京城,她不知道无极宫的人到底在哪,也不敢轻易的把暗号留下。赵无忧太聪明,聪明得让含音觉得不真实。
“公子?”云筝上前,“她怎么办?”
“没事。”赵无忧深吸一口气,“回吧!”
“公子不怕她跑了?”云筝担虑。
赵无忧斜睨她一眼,“偌大的京城,若她有处可去就不会留在这里,若她可以离开京城,还会等到现在吗?盯着就是,不必拦阻。”
“若她真的离开京城,该如何是好?”云筝搀着赵无忧上马车。
“那就继续盯。”赵无忧笑得凉凉的,“离开京城,她就会联系无极宫的人。对我而言,她走不走都没有损失,走了只是这枚棋子的利用价值小一些罢了!”
没有人能威胁得了相府,没有人能威胁她赵无忧。
她无羁无绊,谁奈她何?
含音没有回来。这一夜都待在城隍庙里,也没有离开京城。
不是等后援,就是不知该何去何从。
赵无忧耐着性子等着,她别的没有,就是耐心好。脸上的掌印终究会褪去,她还是那个fēng_liú倜傥的白衣少年郎。
处理完了皇帝的道会,如今就剩下皇帝微服出巡之事。
这事可一点都不能马虎,宫里也悄悄的忙碌开来,六部更不敢懈怠分毫。
教坊司。
赵无忧轻叹一声,红姑上前行礼,“大人有心事?”
“没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罢了!”赵无忧摆弄着手中的玉牌。
红姑垂眸,“大人是怕到时候,她们会对皇上下手?”
“姑姑教育女子,不都是这样说的吗?女子之于男子,其自身就是最好的武器,能杀人于无形,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古往今来,倾国倾城更不在少数,初有妺喜倾了大夏,后有褒姒烽火戏诸侯,更有霸王别姬艾恒长。”赵无忧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指尖慢条斯理的捋过玉牌上的纹路,“女人的力量,是最可怕的。”
“大人这么说,倒是让奴婢觉得自己愈发重要了。”红姑轻叹一声,“你身子不好,别胡思乱想。那些个有的没的,天塌了还有高个的顶着,压不着。”
赵无忧点点头,“我也知道,上头还有个相府。可是居安思危,否则早晚会成为别人的口中食。近日我发现,有人在打教坊司的主意。”
“大人如何知晓?”红姑一愣。
“这些日子有些奇怪,我每每出行,街上的那些杂艺人便愈发居多。若是遇见集市倒也罢了,偏偏只是在我出行的时候。我已经让人观察过一段时间了,从傅玉颖入宫之后,这京城的十里长街,就有些不太对劲。”赵无忧眯起了危险的眸子,“他们以为我不知道,还在那里卖力的表演。”
红姑心惊,“大人要小心,这些人若是对你下手,后果不堪设想。”
“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何况”赵无忧顿了顿,“就凭他们也敢动我吗?这可是京城。又不是那山脚下的小镇。这是我的地界,在他们对我下手之前,我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红姑颔首,“然则,还是小心为上。”
“你有机会就多去看看我母亲吧!”赵无忧合上眉目小憩。
“奴婢也好久没有去看望夫人了。”红姑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娘上次受了惊吓,如今也不知怎样,不到初九我不得入寺,你有空就代我去看看!横竖如今教坊司也没多少新人,你抽得出空。”赵无忧闭着眼睛说。
“是!”红姑行礼,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赵无忧有些累得慌,这些日子,她又开始吃药,这副身子始终是经不起折腾。浑浑噩噩之中,她又开始做梦,梦到那鸣叫的火车笛声,伴随着窗口那个不断挥着手的男子。快速消失在她跟前。
她追着火车,哭着喊着,“哥哥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可火车无情,带来的不是相聚就是离别。
“公子?”是云筝的声音,“公子?快来人,去请大夫!”
赵无忧又开始发烧,整个人意识薄弱,恍恍惚惚的。身上轻飘飘的,软绵绵的,她觉得自己坐在云端上,看着蓝天白云就好像坐在飞机上,望着窗外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