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娆摇头,“玉娆不知。”
“如果这些人是朝廷来的,那就意味着皇上怀疑我的忠诚,开始想找人替换我。”刘弘毅倒是很有危机意识,“你觉得我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杜玉娆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眸。
下一刻,刘弘毅突然握住杜玉娆的手,“玉娆,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杜玉娆只是望着他,没有说话。
“玉娆?”他低低的唤着。
杜玉娆行礼,“城主若没什么事,玉娆先行告退。”
“你还在想着他吗?”刘弘毅握紧了手中的杯盏,便是茶水滚烫,他亦毫无觉察。
杜玉娆抬步离开,却听得身后传来备战落地之音。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刘弘毅狠狠的将杯盏掼碎在地,他愤怒的钳着她的双肩,眦目欲裂,“他这辈子都别想走出金陵城的大牢,你懂吗?”
她眸光淡淡,脸上永远是那一副淡漠疏离的表情。俯身捡起地上的瓷片,却不慎被瓷片割伤了手,顿时鲜血涌出。
“玉娆!”刘弘毅心惊,慌忙俯身握住她的手,快速含在嘴里。
她定定的望着他,仍是没有说话。就像个木头人,也像个行尸走肉。
“还疼吗?”刘弘毅问。
杜玉娆收回手,起身离开。
“杜玉娆!”他厉喝。
她仍是没有停留,出了门,外头还就站着刘弘毅的正牌夫人孙晓云。
孙晓云看了杜玉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杜玉娆与她擦肩而过,渐行渐远。
金陵城内,谁不知道城主与城主夫人鹣鲽情深,恩爱有加。唯一的遗憾是,城主夫人嫁给城主多年,始终没有一儿半女,所以不得已才娶了杜玉娆。
杜玉娆不过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没有多少人见过她,她母亲是北疆人,父亲是个樵夫。所以杜玉娆不施粉黛亦生得极美,父亲过世之后,她便与母亲相依为命的住在山上,偶尔拿些针织女红到街上换一些日常用品。
所有的宁静,只因那一日遇见了上山打猎的刘弘毅。
被打破了!
“娘!”稚嫩的声音传来。
杜玉娆俯身蹲下,抚着女儿稚嫩的面庞,“暖暖怎么在这呢?”
“娘。你怎么眼睛红了?”暖暖问。
杜玉娆抿唇,难得扯了一个笑,“没什么,回吧!”
“娘跟爹说了吗?暖暖今晚想跟爹爹一起睡。”女儿撅着嘴,一脸的天真无邪。
杜玉娆的面色有些慌乱,“暖暖,娘跟你一起睡不好吗?爹公务繁忙,咱们就别、别打扰他好不好?”
“娘!”暖暖摇头,“我就要爹爹嘛!”
杜玉娆抱起女儿,“暖暖乖,晚上娘给你唱歌,你别闹了,你爹真的很忙。”
“爹!”孩子清脆的喊声,让杜玉娆骤然转身。对着刘弘毅的时候,她脸上浮现着一丝惊恐与无措。
“来!”刘弘毅张开怀抱,暖暖便扑在了父亲的怀里。“暖暖说的话,爹都听见了,今晚爹会过来。”说这话的时候,他抬头看了杜玉娆一眼,杜玉娆似乎有些紧张。刘弘毅朝着女儿笑道,“暖暖要乖。”
孩子连连点头,“娘又骗我,爹最疼暖暖。”
远远的,孙晓云看着那一家三口,渐渐红了眼眶。分明是正妻,可到了最后却好像个局外人。
“夫人?”婢女翠儿低低的喊了一声,“您别难过。”
“没什么,城主就那么一个孩子,能不心疼吗?”孙晓云转身就走。
他们是一家三口,那她是什么呢?
果然是局外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
安抚了女儿,刘弘毅直接似乎不错。
随扈天磊笑道,“恭喜城主。”
每次能去杜玉娆房里,刘弘毅总是这样的表情。身为随扈,当然知道自家主子是为了什么。
“城中有人,盯紧一些,这几日加强防卫,以防北疆那些蛮夷来袭。”刘弘毅望着房中的沙盘,这里是整个金陵城的城内、城外的布兵排阵,以及地势地貌。
眸色微凝,刘弘毅沉默不语。
“近期呼铎蠢蠢欲动,大有联络葛布之意,咱们不得不防。”天磊指着城外那一块,“呼铎已经在这里扎营,而葛布虽然没有动静,可据探子来报,他们私底下已经开始频繁联络。如今葛布是什么意思。尚且未知,然则也必须小心。”
“城中有人也在动,细查下去,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动脚。”刘弘毅望着沙盘,“查清楚后速速来报。”
“如果是探子,咱们倒是能一网成擒,这绝对不成问题。”天磊担虑,“可是城主,如果是朝廷中人,又该如何?”
刘弘毅笑得凉凉的,“还能怎样,这些人误闯了军机重地,企图盗取军机秘密,一不小心就被军法处置了。金陵毗邻北疆,这些军机大事岂可儿戏。”
天磊颔首,“卑职明白了。”
山高皇帝远,这可是金陵城,而他刘弘毅是手握重兵的金陵城城主。这金陵城的生死存亡,都系在他一人身上,而且……就算皇帝打算让人来替他,谁敢接受他的大权?
三军将士,又岂会听那些狗屁京官。
城内城外开始加强戒备,陆国安也感觉到了异样,快速朝穆百里做了禀报。
“督主?”陆国安俯首,“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刘弘毅有了动静,那自然最好。”穆百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