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风似乎特别的大,又是一阵风吹过来,桌上的书页哗啦啦的作响。
顾然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荆南闻言,有些失望的移开视线,将攥在心里的那张纸丢了出来。那团纸被握成了一个球状,狠狠的撞在顾然的心口,然后骨碌碌的滚在了地上。
“你自己看!”贺荆南说罢,便决然的别开头。
顾然蹙了蹙眉,抬手捡起那团有些泛黄的纸张。因为紧张,她的手心里渐渐浮起了汗意。
颤抖着手打开那纸团,顾然将纸张抚平。
那是一份私人合约,上面注明了,甲乙双方达成合约,甲方帮助乙方想尽任何方法嫁给贺荆南……
只这么一半,下面的半截被墨水染上,全都糊掉了。
只在最下面,乙方签字那里签着她的名字,顾然。
“这不是……”顾然下意识的想要辩解,这不是她的签名,这也不是她。
“这不是你签的?”贺荆南淡淡的说道,脸上却带着冷漠的表情。
“这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顾然只觉得浑身冰冷,那种冷是从心里发出来的,让她整个人麻木到空白。
除了不是我,我不知道,她一句其他的话也想不到了。
“够了,装了这么多年你不累么?”贺荆南看着她,眼底是满满的嫌恶,甚至比以前他将她当做血库的时候,还要嫌恶。
顾然只觉得心尖一抽,闷得难受。
下意识的上前,想要抓住他的胳膊。被他往后一退,躲开了她的触碰。
“你听我说……”顾然一开口,只觉得喉咙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暗哑的说不出话来。
“说什么?说我十分荣幸被你这样的校花看中,为了得到我,你不惜死缠烂打。最后甚至还和人达成协议?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设计自己坐牢,还一手策划了救护车失火!这一切的一切,难道我还要表扬你吗?”
说到后来,贺荆南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千斤重的铁锤,一锤一锤的锤在顾然的心上。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其实我根本就不是顾……”
“你给我闭嘴!”贺荆南已经不想再听她再说一个字,快速的走了出去。
“贺荆南!”目送着贺荆南的身影渐行渐远,顾然下意识的追了出去。
经过高门槛的时候,她没注意,鞋子被门槛绊掉了。脚趾也被木头的门槛撞到,钻心的疼。
她来不及去管鞋子的事情,光着一只脚追了上去。
“贺荆南,你不是老问我信不信你吗?你为什么不能信我一次,那真的不是我。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你,那个时候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前面的身影顿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顾然心下一喜,紧走几步上前。
“别靠近我!”贺荆南再一次无情的命令,“你知道你撒谎的样子多难看吗?早知道这样,救护车起火的时候,我就不该去救你!”贺荆南说完这句,往后退了一步,无情离开。
顾然却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当年那个在火海中把她救出来的人,是贺荆南吗?
那一晚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那一声一声充满了担心的呼唤依然在耳畔。
“顾然,你要坚持住。”
“顾然,你别死。”
“顾然,你要好好的。”
“顾然……”
原来奶奶说的对,贺荆南爱的人真的是顾然。
所以,现在她说与不说,都是错。是与不是,都是罪恶。
禅房的那位老者捡起了鞋子追出来,看顾然脸色不好,上前问道。“女施主?是否需要帮助?”
顾然木然的看着手中的纸张,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施主?”老者又唤了一声。
顾然这才反应过来,机械般的摇了摇头,“不必。”
老者叹了口气,“是和刚才那位施主吵架了吧?”见顾然不语,他继续道,“请听贫僧一言,
再厚的寒冰,太阳出来时都会溶化。再冷的饭菜,柴火点燃时都会煮熟。夫妻之间,要多些宽容和理解。”
顾然苦笑一声,大师说的都对,可是却不适合她们。
将鞋子放在顾然脚下,老者看了一眼顾然的脚,脚趾甲断了,慢慢的渗着血迹。
“施主,庙里有药箱,我叫人拿给你吧?”
顾然木木的点了点头,其实她根本没听见大师说什么,就是出于礼貌的点了点头。
穿好鞋子之后,风更大了。眼看着夏天就要来了,却突然降温了。
顾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顺着贺荆南离开的方向,慢慢往前走。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殿那边的一切事宜也都完毕,整座前院,即将被黑暗笼罩。
茫然走向后院,顾然回到寺庙为他们准备的厢房。房间里空无一人,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她紧走出来,隔壁贺荆南的房间也没有人。
恰好一个小沙弥经过,顾然问道,“这间房间的香客去哪里了?”
小沙弥想了想道,“刚才好像已经下山了。”
下山了?顾然愣了几秒钟,小沙弥见状便走开了。
另外一边的厢房亮着灯,顾然紧了紧手中的纸团走了过去。
门只是半掩着,并没关严实。想来,是在等人。没有再犹豫,顾然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茶香袅袅。
贺存希正坐在朴素的桌前,泡着茶。
听见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