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眼见自己把持住了皇宫,整个京城似乎并没有发生别的暴动,一时自以为自己得手了。
次日,太子殿下颁布假的诏书后,开始自称为朕。
一批太子.党的人都建议新帝赶紧进行登基大典,到时就大势已定,再无忧虑了。
太子巴不得呢。
按照大燕王朝历年的规矩,大行皇帝去世的一个月内,新帝自行挑选个黄道吉日,进行登基大典即可。太子爷一批人心急,匆忙挑定了大行皇帝驾崩后的第三日清晨举行登基大典。
那日,只是一般般的日子而已,算不上特别出彩的黄道吉日。若真的在意吉凶的话,月末的最后一日到是个极好的黄道吉日。
立于太子.党和七皇子党之外的中间人事,一听新帝挑选的这个日子,心底就疑惑重重,放着好极了的黄道吉日不要,挑选了一个一般般的日子?
惹得中间党人士议论纷纷。
这摆明了就是想尽快登基。
先帝才去世两日,就如此迫不及待,恐怕其中有蹊跷。
不知是新帝挑选的日子果然不够吉利,还是什么,第三日的登基大典上,状况频出。
先是七皇子党的人,好似私底下说好似的,拒不行跪礼,给了还未正式登基的新帝一个大大的难堪。
不过新帝是识大体的,心下再怒,也知道赶紧登基才是重要的大事,不屑地憋着气一路从站也站,跪也跪的两排朝臣中走将过去,登上了金銮殿。
金銮殿里一切准备就绪,不过先帝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娘娘没有出席,凤座上空空如也。象征着长辈的太后没来,莫名给了外人一股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登基大典正式开始!”太监尖细的嗓音,震响在大殿上。
“微臣有事启奏。”
这不和谐的声音听得新帝胸膛起火,转过身来,见是七皇子党的人,强压住心头的不悦,用当太子殿下时最威严的声音道:“今日无论有何事,都等朕登基后再奏!”
不过那个臣子似乎一点也不怕新帝,出列道:“启禀太子殿下,当今皇后娘娘乃我大燕王朝之国母,今日太子殿下登基,怎不见国母出来接受朝拜?”
听到如此质问,新帝眸中都要冒火。口口声声都是“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一听就是不打算承认他是皇帝的。面对如此挑衅,新帝还打算装聋作哑,赶紧瞟了一眼司仪,示意登基典礼继续。
可那臣子既然开口,便是不打算放过新帝了,只听他继续高声道:
“皇后娘娘一向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绝不会因为您不是他的亲骨肉,就故意刁难您至此。恐怕皇后娘娘如今正被太子殿下围困在凤仪宫,不得离开半步吧?”
中间派别中,有些朝臣早已对先帝的暴亡和新帝急于登基有想法,听到这样一番言语,纷纷交头接耳,质疑起来。
“放肆!”面对颇有杀伤力的言论,新帝终于不得不反驳起来。
事实上,太后娘娘还真的没有被新帝禁足,今儿个一大早,新帝就前往凤仪宫跪请太后出席。却被太后给骂了出来,声称死都不会出席他的登基大典。
自然,那样一番话,新帝绝不会说出口的,当即编排了一个借口道:“太后娘娘思念父皇,伤心过度,今日抱病在床榻。身为儿子,哪能因为自己的事,就罔顾嫡母的身体状况!”
新帝倒是说得义正言辞,一副站立在孝道制高点的模样,居高临下扫视群臣。
“继续!”
新帝再不想与那些个朝臣多说什么,扫视了立在大殿中的七皇子一眼,一心还想着赶紧进行登基大典呢。
只见七皇子朝黄袍加身的新帝诡异地笑了笑,笑得新帝心中都有些发麻,不过还未等新帝品够那抹笑意,打脸的时刻便到了。
“谁说本宫抱病在床?”长长的阶梯上,一个身着太后朝服威严无比的女人,踏上了红地毯的末端,昂起高贵的头颅大声喝道:“太子,你弑君夺位,假传圣旨,本宫就算真的抱病在身,撑也得撑过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
弑君夺位,假传圣旨。
此言一出,戳中了新帝心虚的地方,一时手心有些冒汗。可他自认行事严谨,绝不会让人抓住把柄,一瞬间的心虚后,立马又胆子大了起来。
“太后娘娘,儿子……”
可太后哪里还想听他辩驳,大声向朝臣哭诉道:“本宫一直守着先帝,先帝都好好的,呼吸顺畅……怎么那夜本宫就离开一会,先帝就去了呢?还无缘无故多出一道遗诏?”
“众位朝臣,你们可知,咱们先帝爷的脖子上有两道掐痕,咱们先帝是被太子给活活掐死的!”说罢,太后娘娘还双手狠狠地做了个死劲掐的姿势。
一张脸也模仿起了先帝逝去前,那痛苦的模样。
这让新帝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夜的情景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吓得一哆嗦。
这一幕,在朝所有人都瞧了个一清二楚。
“太……子,你怎么忍……心那般掐……死父……皇……”太后突然像被死去的嘉景帝附身似的,表情声音都像极了嘉景帝,吓得做了亏心事,又连着两夜梦里被父皇索命的新帝,一时身子哆嗦得想迈开步子逃窜。
可双腿已软,双手抱住脑袋,跌倒在地,大喊:“父皇……儿子不是故意的,儿子不是故意的……父皇……”
梦中嘉景帝那恐怖如僵尸般的大白脸,不停晃荡在新帝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