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藏剑,我们首先上了水路。

摇船的汉子一路唱着江南调,而两岸之外是湖光山色,叫人犹如在画中游。

一行人在船上凑合着过了一晚,等到第二天才到了我们暂时歇脚的地方,扬州。

扬州比昔日的杭州还要繁华,四处都是叫卖的小贩,所贩卖的商品也是琳琅满目。我揣着兜里面那点儿银子都不知道怎么花好了。

剑韵到底是个姑娘家,虽说平日里舞刀弄剑好不豪气的,可是这姑娘家哪有不喜欢新奇事物的?

就这进城的一会子,我们两个左看看、右看看,东张西望的,每一次目光所及都能被瞬间点亮了一样,你看,有捏糖人的小贩,有刷杂耍的大汉,还有卖小玩意儿的卖货郎……唯有剑思和叶英目不斜视地走在前方。

我跟剑韵在你来我往的目光汇总都彼此看到了对方的狼狈模样,于是再下一秒又瞬间挺直了腰杆跟了上去。

歇脚的地方早就订好了,就是扬州再来镇河边的一处客栈。名字我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那是一处很大的房子,上下两层,下面是吃饭的地方,上面是客房,分得极为清楚。从我这个房间的额窗户往外看,一眼就能瞅到那座立于桥头的亭子,再往下就是波光粼粼的湖水,夕阳余晖犹在,美不胜收。

我一回头,瞧着剑韵已经躺倒在了床上,连鞋子都没脱。

四个人开了三间房。

为了保证我的安全,叶英让我跟剑韵合住。因为剑韵她会武功,可以保护我。可是我一转头看到已经睡得沉沉只打呼的某人,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剑韵孟绦,吃饭了。” 剑思来敲门。

我一扭头刚想,哎呀坏了,这要是把剑韵吵醒了,她会不会发飙啊?

可明显我的想法是多余的,因为在剑思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呼噜声戛然而止,剑韵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已经从床上坐起来。她运气于身,气成丹田,大呼了一口气。

接着,剑韵脚步稳健地拿起了桌上自己的佩剑转身要走。她见我还在发愣,不耐烦道:“看什么呢?不是去吃饭吗?”

我:“……“

据说习武之人的睡眠都很浅,尤其是在外面行走的时候,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提高十二分的警惕,看来此事不假!

晚上吃着饭,四个人聚在一桌子上,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什么主仆之分,叶英也不喜欢别人太过于尊敬他。

跟着他两年,他的脾气我还是能通透一点儿的。

吃饭的叶英是个闷葫芦倒是没说什么话,依旧顾我,偏偏这姿态优雅出尘,再加上面如冠玉,这身衣袍的料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引得几个路过的小娘子纷纷侧目。

你看吧!果然是红颜祸水!

我心中一揪,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生气。

剑思道:“来之前我可是打听好了,今天是扬州的仙女庙庙会,你们要不要去看看啊?”

剑韵早就按耐不住了,立马举双手赞成。

我也想去,立马看向叶英,他是我主子,我怎么也得听他的。

叶英垂眸,同样是一副看不出情绪的样子,只是道:“你们想去便去吧,等入了洛道之后,便没有玩的时候了,不过,切忌安全第一。”

我听他的说法忙道:“少庄主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还有两章《剑意》未读,便不去了。”

《剑意》是叶英刚得的一本书,据说是拿出来的,路途枯燥,本就是拿来解闷的,谁想到他这个剑痴还真的看上瘾了!

其实,我的内心有一个作怪的魔头。我一直都想知道,叶英不得不面对喧嚣的时候他到底会怎么样?与其说他不爱热闹,倒不出说他固步自封,他将自己限制在安静中。

我曾经大胆地想过,他这不是超脱世外,而是在逃避,可是他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果然还是一副“拒绝外出,生人勿近”的模样,让人都不好意思邀请他了。

几乎在我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叶英转身就要上楼。

“少庄主真是勤奋啊!唉,我琢磨着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达不到少庄主那样的境界呢?一定是我们玩心太大了!偷懒偷的!”剑韵一看有戏,立马拍着马屁,叶英虽然已经走远,但是以他的听力,这句话一定会整整落落地到他的耳朵里面的。

剑思立马咬了口马蹄糕,支吾道:“那你还要不要去玩了?”

“要要要!”

剑韵举杯,一口干了这碧螺春。

人间的庙会大多是跟祭祖啊、烧香拜佛有关系的。我只见过一年前藏剑山庄的祭祖仪式,大概是在下元节,几千藏剑子弟并排站在楼外楼前,叶孟秋一声令下,千百弟子闻声而喝。

“嚯哈!”

那场面雄伟壮观让人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静静燃烧着。祭祖的仪式也很庄重,从拜礼到喝功勋酒,一切都是按照步骤来的,也是那一次,我才真正见到了闻名不如见面的庄主夫人,杨思慧。

她不过三十,梳着飞天髻,衣着华贵典雅,五官精致柔美,着实是个贵妇人的模样。可今天,她似乎有些不舒服,眉头皱了三次,嘴角笑得很僵硬,似是敷衍。

我知道叶英跟她的关系并不好,但是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也没有多大的仇怨。可我看着她怎么就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了呢?

我当时怀疑是我早上吃多了。后来与她的交集便没有那么深了,心里自然也不会去理会她。

一般的庙会给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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