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门的小门房管事扬了扬眉,再道:“实话与你直说吧,我们筠二爷早两年前就吩咐过了,陶家三太太、韩家二奶奶,都是府里的禁客,来了一律不用通传,直接打发走,这吩咐下来的命令,至今也没撤回,所以,你们还是请回吧。”
门房的声音清朗明亮,直直传入还在车内的逢瑶耳中,逢瑶攥了攥拳头,然后命车夫去定国公府,到了福安堂之后,逢瑶一脸委委屈屈的柔弱表情,表示——我去找五姐姐登门致歉,谁知,连门都不让我进去。
陶老夫人拨着手里的念珠,只说——慢慢来吧。
在嘉宁长公主府门口吃了个闭门羹,回娘家又碰了软钉子,坐在回家车内的逢瑶,恨恨的扯着手里的帕子,为了叫家里看着和睦锦簇,想叫她和陶逢春和好,那你怎么不让陶逢春先软和态度,她顺坡下驴答应和好,却一直叫她低矮着姿态,找陶逢春复合。
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她嫁的好,而自己嫁的……差嘛。
韩家大房有了新男丁,她的侯夫人梦……也碎了,逢瑶只觉满心凄苦与不甘,明明她才是身份最矜贵的公府嫡女,为什么到头来……却叫一个个庶出姐妹,压在自己脑袋上作威作福,凭什么,她才应该得到最好的一切,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婆婆刻薄,夫婿冷淡,连有点脸面的管事媳妇,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饶是如此,自己还不能发脾气,得忍着耐着性子,被婆婆叫去立规矩,去讨好冷的像冰的丈夫,自己娘家明明比清平侯府更有权有势,娘家却不肯帮她挺腰出头,只一昧地叫她受人蹂|躏,这样的日子每过一天,她都觉着无比煎熬,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熬死上头的两层婆婆,自己在后院一人独大。
秋意渐浓,这一日清晨,姜筠忽瞅着逢春的肚子,嘴里喃喃道:“逢春,你是不是已经怀上了……”晨起时分,逢春困意尚在,闻言,脑子里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姜筠的意思,抓着额头算算日子,“有可能,但也不好说。”
姜筠啄一口逢春的嘴唇,哈哈一笑:“我猜,应是有了。”逢春的月信期是有些偏差,不过,这回貌似比上一次,多延期了快十天呢,逢春斜眼看姜筠,反问道,“要是没有呢。”姜筠再啄一口逢春的嘴巴,眉花眼笑道,“那说明努力的还是不够,咱们要再接再厉。”
逢春吐血晕倒——近俩月,她已经快被折腾歇菜了好么。
事实证明,姜筠所付出的辛勤汗水,是得到回报了的,九月初,经太医确诊,逢春的确有了身孕,待太医和姜夫人离开如意苑后,姜筠抱着逢春在屋里转了几圈,然后笑的跟大肚弥勒佛似的,逢春戳戳姜筠的嘴角,嗔道:“瞧你这个高兴劲儿,又不是头一回当爹。”
姜筠将老婆扣在怀里,温情似水:“第二回当爹也高兴。”
因逢春被诊出身孕,需要卧床静养直到胎稳,是以,裘氏幼子的满月酒,逢春也无需去了,姜筠想了一想,这回没再往清平侯府赴宴,而是留在家里陪有孕的老婆吃午饭,顺便教育两只渐渐长大的娃娃——你们两个要当哥哥姐姐了,一定要懂事。
逢瑶本欲趁满月酒之际,再与陶逢春修复关系,只要她事事如了陶老夫人所愿,娘家见她表现的好了,大概就会多多支持她,谁知,满月酒这一日,陶逢春竟然没有来,不待她开口相询,喜笑颜开的裘氏已先问了,得到的答案是——陶逢春昨天刚被诊出怀孕了,是以没有来。
满屋子人向姜夫人贺喜时,逢瑶只觉心如刀绞——自她五月底从清一庵回来,到今日已有三个多月,这三个月里,夫婿留宿过正屋,然而,一次也没与她同房过,每回都是各睡各的,不在正屋的夜晚,他要么睡在书房,要么在宠幸通房……
不与男人同房,她怎么再怀孕生孩子呀。
这种夫妻间的私|密话题,只能找娘家母亲倾诉,然而,母亲已在府中荒院囚禁两年多,现在只怕都快变成疯婆子了,逢瑶咬了咬唇,几日后又回娘家去了,陶老夫人对逢瑶也是无语,自己手里的牌本来就不好,还一个劲儿的瞎出牌,导致现在处处是冷墙冷壁,不过,逢瑶好歹还有栋哥儿这张底牌,是以,陶老夫人给出的建议是,他肯与你睡在一张床上,说明还愿意与你再做夫妻,你要做的就是,继续好好表现,直到他回心转意,小夫妻的夜生活,可没法子牛不喝水强摁头。
逢春自打怀了二胎,每日幸福如猪头,不用日日早起请安,连嫤姐儿那个小野猴,也变成了小乖宝宝,嘴里每天都是‘小妹妹长小妹妹短’,待两个孩子不在跟前时,逢春捉着姜筠的胳膊,问他:“你想再要个儿子,还是要个女儿。”
姜筠没什么犹豫之色,直接说道:“随便,都行。”他已有儿有女,第三个不管是男是女,他真的很无所谓,逢春喉间哽了哽,很想给他来一句——那我生一个球出来,你一剑劈两半,砍个哪吒出来玩行不行?够随便吧,够都行吧。
逢春再度有孕,前来贺喜的人着实不少,别的人都好说,唯有姜箬过来时,逢春觉着有点别扭,这个丫头……还没心想事成,为了好生开解小姑子,不叫她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