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说得二姑姑,正是许多年前由老爷子做主许给大大将军童遇之子童锦鹏的容明琅。

这裕国公府明字辈里唯一的姑娘刚出嫁没几天,就无怨无悔地跟着童锦鹏去了漠北,这么些年几乎没回来过。容慎生的晚,从来没见过这个二姑姑,只知道容明琅当年未出嫁的时候,也是鼎鼎大名的长平一枝花,有才又有貌,童锦鹏能娶到她,不知道是多大的福气呢。

听说容明琅给童锦鹏生了一双儿子和一个姑娘,俩表哥分别唤做童耀杰、童修杰,一个表姐唤做童靖祺,个个都是在漠北的朔风里成长起来的,按着老太太的话来说,那叫一个结实。

这将门的好男儿称作结实自然是不错,可就连姑娘家的也被说作“结实”,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好了,容慎虽然没有什么封建思想,并不觉得女孩子英气一些有什么不妥,可听见这个形容,到底是有些心疼童靖祺,漠北天寒风大,只怕这童家三小姐要被磨砺得比她们粗糙些。

容悦对童家这三个姑表亲倒是没什么感觉,容明琅跟着童锦鹏去漠北的时候她才刚出生,满月酒还没办呢,能知道什么,这时候也就是同容慎说说消息罢了。她这个妹妹心比天还宽广,她要是再不说,估计一直到二姑姑都登门拜访了,她才能知道呢。

容慎身边的那几个婢女也是宠着她,好些事情不用容慎说,自己就想着去办了,容悦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到是该羡慕还是该犯愁。

身边人得心应手忠心耿耿自然好,只是不知道这样下去,她这个妹子可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呦!

容慎听完果然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波澜不惊地“哦”了一声,目光很快就被一旁扑火的蛾子吸引了注意力。

“嗯什么嗯,二姑姑回来肯定是要带着表哥表姐回府上看望老太太和老爷子的,赶明儿你跟我出去扯两块料子,叫成熙楼做几套新衣服,省的到时候给咱们裕国公府丢脸面。”容悦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容慎一眼,道。

容慎连忙摆手推辞,“我没穿的新衣服还有不少呢,都压在箱子底下动都没动过,可不做了,太浪费了。”

“就你知道持家节俭!”容悦见容慎如临大敌的模样,恨不得上去掐她细嫩的小脸一把,“要去成熙楼,自然是要做当下长平新流行的样子,你那些个压箱底的华服还是等着以后出嫁穿吧!”

容慎无奈地耸耸肩膀,女人啊,永远都觉得衣橱里缺一件衣服……都是层层叠叠碍手碍脚的裙子,她反正看不出什么新样子老样子的区别。再说跟容悦出门,那可就不是做个衣服那么简单了,城南西北角的脂粉铺子、绣春林的香料坊、瑞祥阁的首饰店,估计一个都不能少,都得进去转转买点东西出来。

几家店都是长平城最好的大铺子,平日里达官贵人扎堆聚集的地方,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贵。她仿佛已经看见了裕国公府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流出去了……

“可是四姐,你这月的银子还够么?”容慎最后挣扎了一下,提出了最实际的问题。

容悦中意忍不住掐了一旁的小姑娘一把,笑骂道:“你是不是傻,这笔花销是给咱裕国公府争面子,当然要把帐报上去给帐房,花什么月例银子!”

容慎被她掐的咧了咧嘴,好吧就算容悦说得都对。可那是她二姑姑,当年也是裕国公府嫁出去的姑娘,和自己家人争什么面子里子的……她到现在还是没接受古代那套同姓异姓的邪门歪理,都是亲戚,分什么外人内人的。

说话间两人也差不多走到听风阁和望雪阁的岔路口了,容悦又数落了容慎几句,这才不甘不愿地跟着婢女回二房的院子去了。容慎想了想,没回听风阁,倒是转身朝她娘亲那边去了。

卢氏果然还是心疼的,一早就直接去了容恪的观雨轩,容慎扑了个空,索性也转身跟着两个提灯的婢女去观雨轩看她三哥去了。

刚进了听雨轩的二道门,就听见容恪活活不起、死死不起的哼哼唧唧声,容慎抬手捏了捏眉心,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迈进门去。

绕过了一道黑漆描金人物山水大屏风,就看见容恪生无可恋地趴在软榻上,早换下了衣服,半褪着一件云锦袍子,露出来的后背上全是伤。卢氏坐在一旁低着头给容恪上药,声音还是温婉好听的,正在劝容恪长点心。

不过看样子老爷子还是手下留情了。因为一见到容慎进来,容恪原本耷拉着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锃亮,欣喜万分地喊了声“小妹!”,就要挣扎着坐起来。

容慎往里走的脚步一歪,还是打的轻,一点效果都没有,看这个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是长记性了,分明就是没往心里去,完全没悔改嘛!老爷子还挺人性化,尽抽在后背上,完美地避开了容恪的屁股,免得他未来几天都要站着吃饭了。

“小妹你是心疼三哥了是不是,三哥今天好惨啊!老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说我在他眼前晃了好几天了,怎么就今天被逮到了呢!你三哥我命真可真是好苦……啧啧啧啧啧娘!你轻点!疼疼疼疼疼!”容恪话说到一半又开始哭天强地了,一脸幽怨地侧头看身后的卢氏。

卢氏涂药的手这才轻下来,骂了一句“不知悔改”。

“我看还是老爷子打的轻,你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一点都没往心里去!”容慎在卢氏身边坐下来,也笑着骂道。

“你看看你小妹,比你小五岁,可比你动懂事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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