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璜颇为感慨地说,“那位呼屠单于,倒是很勤勉。可惜啊,国中子民本就不多了,他还怕那些欲降汉的贵族扰乱民心,提了出来,一个个的亲自处死。这里面甚至有他的岳丈和妻弟。他这样做,别人岂会不心寒?到了我们去打他们,还有谁会为他效力?”
窦宪发自肺腑地说,“话虽这么说,可终究,难为呼屠有这样的决心和勇气。这样的人,在治世本该是一个好单于的。”他摇着头说,“可惜碰到了匈奴这一团乱麻的摊子,他的力气又都没使对地方。”
“可不是。”郭璜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听说这回他输了两次,要派人出去求援,底下都没有人愿意去呢,只能他自己亲自带人去西羌。”
窦宪叹了口气,“为王者岂能孤身犯险?”又问,“那么,第四路兵马......”
郭璜把声音压的很低,“放心,藏的很严,小宛王不曾察觉。等咱们手刃呼屠......”
窦宪说好,叮嘱,“务必小心!”
窦武在旁听的,不由地变色,“你们埋伏了人手,要伏击小宛?”
郭璜忙责备地说,“你这孩子,这么大声做什么?”
窦武有些急,看向窦宪。他默认了。
窦武顿时失望起来,“怎么可以这样?咱们和小宛是有协约的呀!”
窦宪道,“两国外交,毁约本是寻常事。”
窦武不知该回什么,急的只说,“可这样是不对的,别人都会说你的!”
窦宪心里浮现出暖意,摸着他的头道,“这没什么。傻孩子,你别觉得小宛那边就会守约,我看他们的太子对我一直没有好脸色,刚刚送咱们过来,又不断地给他们的将军使眼色。哼,你信不信,咱们杀完匈奴后,小宛也埋伏了一队兵,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窦武霍然变色,摇着头说,“这不会,这不会。”
窦宪心知他年纪小、毫无阅历,又一向是正直的性情,自然是不信的,淡淡地笑了一下,也没多说。
窦武心里也很失望,转过了头不再同养父言语。
过了小半个时辰,地面渐渐有颤动之势,窦宪伏地听了一会儿,对埋伏在草丛里的士兵们道,“当心!呼屠似乎过来了!”
士兵们顿时浑身一震,都检查起兵器来。
几炷香的时间,果然有一列几千人的军队驶了过来。郭璜目力极佳,一下子认出那都是匈奴人。为首的虬髯打扮,正是在画像上见过的呼屠,低低吐出两个字,“来了!”
窦宪第一个站了起来,持剑引兵而上。
呼屠不妨碰上这种情况,马惊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对着身后诸人道,“别怕!”随后,毫不畏惧地一夹马腹,就冲上前来。
窦宪听闻他名字已多年,却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细细打量下,不由地心想:的确和自己所想的一样,是个真男儿。
两人刀剑相交,武力始终相当,打了许久都不分胜负。但很快身后的士兵们跟着陷入混战,这下子,有了输赢之分——终究大汉这次的军队都是精锐,又怀抱着剿灭之心。而匈奴人少、士兵也只是前去西羌求援的,个个都普通,很快就分出了胜负,节节后退。
呼屠见势不好,打算带着人突围。不想后方又包抄进两队大军,立时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