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一晃而过。程梓月坐在那本来想开模拟板块再练习一下,可是时间太紧,临时抱佛脚恐怕也没有太大意义,她索性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儿。
出门的时候,她不小心跟袁可茵对上了眼神。袁可茵已经收敛了许多,还破天荒地跟她递来一个十分友善的笑容。程梓月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出于无奈,也跟她礼貌性地点了个头。
再到镜头前的时候,袁可茵总算学聪明,知道好好配合了。杭珊对她依然有怨气,本该给她的眼神,多给了程梓月好多,显得程梓月的戏份更重了。
丫鬟阿宁垂首小步自临王妃身后走了出来,到堂下正中伏低身子,恳求道:“淑妃娘娘,近来王府很不太平,先是唐侧妃害得王妃小产失了孩子,又是瑛太妃中毒死得不明不白。王妃身子一贯不好,如今又被诬陷为太妃西去的凶手,当真百口莫辩,还请淑妃娘娘替王妃做主,洗刷冤情。”
岳淑妃屏退左右,慢步走到她面前,忙道:“起来说话。”
“是。”阿宁站起身,环顾左右,确定门窗关好、外面无人,才小声道:“长姐,瑛太妃之死另有天大的隐情。王妃虽被诬陷,可绝地反击,这说不准是我们扳倒唐皇后和唐绮阑的关键。”
“当真?”岳淑妃立刻面露喜色,偏头望了望临王妃,道:“细细说来。”
“太后娘娘始终提防我们王爷觊觎帝位,方才频繁召太妃入宫讲佛。实则——”阿宁满面肃杀,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杭珊入戏依旧十分的快。短短几场,她已经和程梓月达成了相当强的默契。
听到阿宁此话的一瞬间,岳淑妃的表情变化甚为复杂。岳宁歌是她小妹,她说的话,她自然不会怀疑。因而首先是十足的震惊:一向铁面无私、统震后宫的太后娘娘竟会以讲佛之名暗下杀手,实在骇人听闻。
而后,便迅速升起一丝疑虑:太后这人万分精明。若是她有所怀疑,一定不会毫无凭据。难不成,萧临野真的有夺位的野心?
由此,她提防地再次瞥了一眼秦漠。
阿宁十分了解自家长姐的性子。她虽为后宫弱水三千之一瓢,对皇帝却是死心塌地。对于有人篡权一事,想必她与太后一样上心。
程梓月眼锋一转,立刻做出握紧小拳头做出万分忠诚的样子:“长姐,日月可鉴。我们王爷只想与王妃长相厮守,对皇上是不敢有丝毫不敬的。当年先帝驾崩,王爷是众位皇子中最不愿夺嫡的一位,想必宫中每位老人都心知肚明。而瑛太妃长年礼佛,淡泊名利,更是去得冤枉。”
至此,镜头应该给到秦漠。作为临王妃的她本应站起身子走到二人中间念一句台词表一表冤枉。
可程梓月太想要这段戏,代入感极强,使得她复又开口,一张嘴竟是剧本里没有的台词:“瑛太妃临终前一直是王妃一人在照顾,王爷看在眼中,暖在心头,自会冷落了另一房。此间种种,怕是有奸人从中挑拨,才有今日之局面。”
程梓月这一句台词加得可谓神来之笔。萧临野有没有篡位之心不重要。重要的是,矛头被指向了岳淑妃心里最大的敌人,唐皇后。
而杭珊亦入戏极深,顺顺当当接过话茬,直接把唐绮阑那句台词给隔了过去。
一个长镜头走完,孙宛华在远处喊了一句“cut”,站起身走过来,说:“就是这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