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行宫内的设备不完全,若是在京城,去天牢逛一圈,详细的看看现场版,相比攻心策略都不用上了——对此,已经被迫参观过的吐蕃来宾深有体会。
“一套套来,何愁他们不招。”
“何必如此麻烦,臣来就好。”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声。
这快让耳朵怀疑的男低音,直接让那边三个人后脊椎滚出了一圈万针扎心的酸爽感觉。
司轩看不见,都下意识的在脑海中“看”到了一个俊逸如玉却带着风雷之势的人影站在了那黑暗的中央,被一束从天空中打下的光束点亮着。
人,帅到没话讲。
气势,浓烈到快撕裂空间。
结论,好可怕,好想后退。
没错,能如此闪亮登场,自然是就本应该在京都劳心劳苦的黎崇大大。
擅闯行宫,还是皇上的寝宫卧室,这是什么罪名?
刚想罗列罪名,炮轰一下,给自己增加气势呢,宁王就看到了黎崇腰间挂着的两块玉佩。
一块是先帝给的,一块是当今给的。
宁王:→_→,切。
他很不想看见黎崇,黎崇倒是先冲着他来了。
“臣参见宁王殿下,宁王殿下金安。”黎崇在宁王要开口前凉凉的补上一句,“臣带着先帝御赐之物,请恕臣无法行礼,”
“无妨。”咬牙切齿。
“不知宁王殿下现在万遍《周礼》可抄写完毕?”
“万遍?”韩少军本来只打算安静的当一个壁花,展现一下“女子”应有的娴静安宁。但是也被这万遍给吓到了。
想当年,老师说得最多的也就是把这个字抄一百遍,捣乱的学生两百遍。这就……一万了啊!
虽然不知道《周礼》有多少字,可听听这遍数就是那么的让人绝望。
宁王立刻脸黑得不能再黑了,很想拍桌子怒吼,但是面对黎崇冰冷的目光的时候,还是很怂的小声回答:“……没有。”
“人无信则不立。”
“我回去就写。”qaq。
“恩,我记得那时候你已经交了三百二十遍了,还有九千六百八十,这次听说殿下也回京?那太好了,想来在事情办完前,我能得到那迟来的作业。”
当年黎崇也是教过宁王一阵子的。摆老师的威严妥妥的。
随后黎崇的视线对准了韩少军。皱了皱眉,没说话。
也是,无论黎崇听到了什么消息过来,都不会知道韩少军在整个计划中举足轻重的作用。还有就是作为一个外臣,他是皇上的师傅又不是他亲爹。
他没有理由和立场指责一个妃嫔没能照顾好他的学生。
最后,黎崇的目光对准司轩了。
大家的心都提起来了。
宁王更是暗搓搓的希望黎崇骂得更狠一些,不是他们兄弟关系不好,纯粹的是……在倒霉的时候如果别人更倒霉一点,很是能产生幸福感。
“臣……参见陛下。”无声的叹息隐匿在这句普通的请安中,无尽的苍凉宛若叶卷西风挂过所有人心头。
一个鞠躬尽瘁的却无法得到回报的臣子的悲凉深深的冻住了三个人。
面对黎崇,面对从京都连夜赶来的黎崇。
看着黎崇那眼角的细纹,带着血丝的眼睛,有些没打理好的发丝,身上的些许风尘……
司轩是把公务带着跑的,而黎崇是撂下公务跑来的,可想而知,等他回去后,又得再加多少班。
而且一切的原因,仅仅是他放心不下,以黎崇的水准,能耐,自然不是担心换个皇帝后自己的地位和权利会有所削减。
他担心的,自然只有,那个他看着长大的最关心的孩子……
宁王一个激灵,大呼不好。
黎崇只是问了一句安而已,自己这边就全面溃败了。
看着弟弟一副焦急为难拼命想解释的模样,宁王又叛变到这边来了,恨不得立刻档上,不让司轩那么丢人。
“陛下,既然臣来了,接下来的步骤就交给我吧。您安心休养即可。”刚刚还是凄凉悲苦的气氛瞬间bgm就换成了慷慨激昂的进行曲。
言语间完全没有了刚刚那隐藏的责备和那人发毛的愧疚感攻击。
“黎师。”
“无论是为师还是为臣,我都应该替你收拾残局。”黎崇的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身上带着的疲惫的痕迹反而为他添加了几分自信光彩。“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能让您用这样的方法,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情况。”
说罢停顿了一瞬,然后朝着司轩弯腰一拜:“臣在此,再度恳请皇上,万事注意自己的安慰。”
“……黎卿,抱歉。这次是朕莽撞了。”
黎崇没有明说,司轩却是想起了那日书房一夜的谈话,谈起苦肉计,黎崇是感叹计谋好用的,但是补充的重点却是。
让亲朋为你担心。
黎崇千里迢迢赶路过来,连夜快马加鞭,可不就是个担心。
韩少军看向旁边的宁王,投去深深的同情,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一个是半句责备都没有,只是用语气引起你的愧疚和不安,下一秒就妥妥的帮忙摆平下半段了。
另一个……一万遍啊一万遍。
韩少军看了一眼就不忍心看了。
“太医所言,陛下明日就能回复视力了。大人不必担心。此事家兄也有参与,不如我来为太傅叙述一二?”
韩少军开口自然是有私心的,他得稍微把前因后果修改一下,免得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