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本该春光旖旎的夜晚,变成了手忙脚乱地各种收拾。莫晓妍浑身酸软地倒在床上,回想方才的一幕,觉得又羞赧又好笑,忍不住把头藏在被子里闷闷地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
被子被人一把拉开,韩逸的脸就出现在上方。他刚刚洗完澡,淡蓝色的浴袍领口里隐隐露出胸肌,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气,沉黑的眸子直直望着她,让莫晓妍的心猛地跳了下,可很快又想起他刚才的表情,赶紧又躲进被子里,憋着笑说:“没有,没什么。”
韩逸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掀开被子躺了进来,莫晓妍吓得一缩,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问:“你不回房间吗?”
韩逸朝她那边侧过身,十分理所当然地说:“我的房间进不去。”
可房卡不是就在那边吗?莫晓妍看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终于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又朝床边挪了挪,把被子裹得更紧一些,在心里嘀咕着:“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诱惑她了好吧。”
正在胡思乱想间,突然感觉一只手伸进被子,吓得她差点从床上蹦起,翻过身子,瞪圆了眼看着他:不是吧,难道他还能有什么心思不成。
她紧张地绷直了身子,感觉他的手掌轻轻按到她的小腹上,柔柔地问:“疼吗?”
然后,他的手不轻不重,温柔地替她按揉着,暖流不断被他的手指烫贴地送进小腹,顿时驱散了所有的不适。莫晓妍吸了吸鼻子,内心感动难言。他轻轻抬了抬头,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这样会舒服些吗?”
莫晓妍偏过头,把手覆在他的手上,感觉好像有只蝴蝶在心里轻轻扇着翅膀,随后有暖风卷着花香袭来,让整颗心都沐在暖融融的甜意之中。
可他看起来却并不太放松,眉心微微蹙起,好像在隐忍着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于是轻轻握住他的手问:“你是不是很辛苦?”
她的声音沙哑又软糯,更加深了他的煎熬,于是他皱着眉轻斥着:“不许说话,快睡觉!”
莫晓妍鼓了鼓勇气,深吸了几口气,说出口时声音却还是如同蚊叮一般,“要不……我来帮你……”
可他明显是听见了,替她按揉的手掌猛地停了下来,僵硬的感觉连她都能感觉到。莫晓妍小心翼翼等了许久,才听见那边传来好像从鼻子里发出的轻声:“嗯。”
这下莫晓妍的心跳得更快了,于是屏气凝神,手指在被子里摸索过去,脑子里却是一片茫然,到底该怎么做?她咽了咽口水,终于又怯怯说了一句:“可是……我不会!”
“莫晓妍!”韩逸终于忍无可忍,几乎要怀疑她就是故意来撩拨自己,他狠狠瞪着她,咬牙切齿地最后警告:“你tm快给我睡觉!”
莫晓妍赶紧钻进被子,却忍不住捂住嘴偷偷笑了起来,原来说粗话的韩逸,也还是挺可爱的嘛。
第二天,两人开着车四处找寻,经过几条崎岖小道,才终于找到张妈老家的地址。这是一片有些古旧的宅舍,两人寻着门牌号找去,最后停在了一个大院前。院子里里晒着素色的衣服和被单,旁边是三层红砖矮楼,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远远看上去仿佛一个个黑洞,冷冷窥视着不期而至的访客。
两人走到小楼的大门前,大声问道:“请问,张凤芝女士在家吗?”很快,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如砂纸刮过沙哑声音:“门没有锁,进来吧。”
果然那扇已经生锈的铁门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吱呀”着打开,两人互看一眼,小心地踏进门去,谁知很快就闻到一股十分刺鼻的霉腐味,韩逸皱起眉,握起拳抵住鼻子,然后透过昏暗的光线,隐约看见一个黑影坐在窗前,正低着头整理着东西。于是试探地叫了声:“张妈?”
那人抬起头来,韩逸努力辨识着她的轮廓,然后很快就失望了:她不是张妈,她太干瘦也太老,张妈当年在她家做佣人的时候不过40出头,现在最多也就50多岁,不至于会老成这副模样。
那婆婆朝两人上下打量了会儿,轻轻撇了撇嘴,鼻梁旁的皮肤几乎都皱成一团,声音依旧沙哑难听:“你们找张凤芝?她死了!”
“什么!”韩逸惊得向前猛冲几步,吓得那婆婆畏缩地朝后退了退,莫晓妍连忙拉住他的手,又带着歉意冲那婆婆问:“她死了吗?什么时候。”
那婆婆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叹了口气说:“几个月前死的,肺癌晚期,没拖上几天就去了。她的亲人都不在身边,我平时有空就来帮她照看下家里,这房子估计过不久也得拆了吧。”
韩逸紧紧攥着拳,内心又悔又恨,张妈在他2岁时就到了韩家,也算是从小照顾他长大,可这些年来他下意识地逃避和老宅有关的事,竟却从来没过问过她离开后的生活,现在,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莫晓妍能体会到他的难过,内心也觉得有些唏嘘:千里迢迢来找人,结果人却已经不在了。可让她更难过的是:张妈这条唯一的线索,居然就这么断了。但她始终有些不甘心,又对那婆婆问道:“我们是她以前在g市做过得人家,姓韩的,她有和你提过吗?”
韩家?那婆婆露出思索的神情,然后说:“哦……知道,她总是和我们吹,说以前在大户人家做工,生活多么富贵。好像就是姓韩的,不过后来好像出了事,就离开了。”她抬头又瞥了韩逸一眼,说:“她有些做佣人时留下的东西就在那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