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处百仞断峰,其上建有草房五座,拱卫成院。院中配有石桌木椅,秋千花圃,端的是别致静雅。
青年刚刚坐定,自女子手中接过一方手帕,还未捂上鼻翼,已见五人,哦,准确说,是五个大人,一个小人儿快步而来。正是他这一世的父母,苏丽尔莎夫人,莱顿老爷,小白菜和两位队长,以及尚在怀中的七妹。
“法恩,你没事吧。”人未至,关心已到。苏丽尔莎夫人见到儿子,顿时不管不顾,飞也似的跑起来。
青年两眼一眯,人已出现在母亲身旁,一把搂住她,不让她太过激动。
“母亲,你还怀着老八呢,怎可如此剧烈运动。”声音温和圆润,丝毫不见年轻人的青涩、生硬。身后,莱顿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喘着粗气道:“老二啊,还是你行,你妈这性子真是……呼,不行了,我得歇会儿。”
说完,胖子抱着女儿一屁股坐了下去。
“少爷。”两位队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青年微笑着点头。
一番问候过后,两位队长随青儿、小白菜退下,院中只剩一家四口围坐石桌。
“老七,来,笑一笑,乖。”青年伸出手指逗弄妹妹。
小家伙眯着眼睛笑翻了天,咯咯地抱着哥哥的手指又啃又咬,口水都打湿了衣裳。这还不算,似来了兴致,小家伙硬要从父亲怀中离开,憋红一张小脸儿,使劲儿朝哥哥那边拱。
“也是奇怪了,一年不见,老七还这么黏你。琢磨着,家里的小猴子们都跟你合拍啊,我这个父亲是一点儿存在感也没有了。”莱顿哭丧着脸,朝儿子打趣。
说起来,眼前的青年是他第二个孩子,最大的儿子,从小就表现出异于一般孩子的睿智,而且独立,甚至可以说“冷漠”,很少叫他爹,或者爸爸,一般只称呼书面的“父亲”。
但莱顿知道,这个儿子虽然“冷漠”,却堪称是儿子中的典范。
如今家族能发展这么快,可以说完全是靠了儿子的功劳。反倒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基本上就是坐享其成,白白享受“老爷”的福分。君不见,曾经卑劣粗鄙的他,至今不敢对第二个女人有念想。
“呵呵,你老爱显摆无谓的东西,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自然就少了。”青年笑道。
“胡说。”莱顿撇撇嘴,没有接话。
“法恩,”沉默的苏丽尔莎夫人说话了,只见她表情严肃:“说说吧,怎么回事,小白菜信中说,你上个月已经发过病了,为什么今天又发作了。”
闻言,青年神色一顿,继续跟小妹闹了一会儿,才模糊说道:“从今年开始,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以现在的情况看,应该是每月一次吧。”
“每月一次,女神在上,我可怜的孩子。”夫人咬住嘴唇,眼中满是痛惜。
“老爷,你们家族这该死的血脉到底是什么,就不能想想办法么,你就忍心让他继续痛苦下去。”夫人将满腔怒火对准了自家老爷。她实在忍不住了,若非这该死的家族血脉,儿子也不用受着份罪。
她可是见识过,儿子一旦发病,那种痛苦,简直比她生孩子还要更胜一筹。
“我……唉,都找了20多年了,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法恩,你……”莱顿面带愧疚,语声哽咽。
“好了,我都说过了,这病要不了我的命,只会让我更强大,你们不用这个样子。好了,母亲,别哭了,再哭,对老八影响不好。”法恩笑意吟吟,没有半分伤感的意味。
“可是……”夫人还欲再说,法恩笑着抱住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唉,我就是……我就是心疼。别人不知道,我这个当母亲的还能不知,你每次发病,那种失控的能量和变身,不次于拿着刀对你……对你……”说着,夫人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一阵,她才止住哭声。
“对了,母亲,你们这次来,是家族出了什么事吗?”法恩奇怪。以前,可都是新年交替的时候才会见面的。
他这一问,两人顿时神色一整,气氛紧张起来。莱顿清了清嗓子,这才掏出一张信封,道:“你先看看这个吧。”说完,信封轻轻一飘,落入法恩手中。
法恩不解,打开一看,只见大大的白纸上,赫然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父亲,母亲,还有讨厌的二哥,我和姐姐闯荡大陆去了,勿想勿念,特蕾娅·李维斯·涅音圣茨!
“这是……三妹和大姐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