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妖鸟的幼虫。”
“你是说那种蛇身鸟吗……它们在出生的时候不是幼鸟而是幼虫?”唐豆豆感到惊奇。
“它们是妖物,当然没什么道理可言。”亶又上去补了一脚,生怕那虫子死不透似的,“它们的幼虫在体外是活不了的,只有寄生在人体里才能逐渐长大。你看,它们一旦钻进人的脑袋里,就可以千年万年操纵人的行为,把人变成一个不死的行尸走肉,变成这世上真正的鬼。你说它们是不是妖物?”
“原来如此……”原来人珀之所以能活过来,都是因为脑袋里上了“发条”,一旦封存他们身体的凝固剂破裂,就没什么能困得住他们了。这种神奇的生物……真的存在吗?如果真的存在,真不知道该称之为科学还是巫妖,“这是我见过最好的防盗墓葬了,真的。”
两个人正要往外面走,一个工匠突然出现在洞口。他看着洞里凭空冒出来的两个陌生人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张嘴就要大喊。亶一把将人拉进洞里,抡起唐豆豆的解构槍朝他太阳穴砸了下去……砸了三下以后,那人已经脑浆飞溅,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起来。
“卧槽,你他妈别拿我的东西杀人!”唐豆豆看得目瞪口呆,胃里简直翻江倒海。没想到他顶着这样一张俊秀的脸,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伸手去夺槍,却被他抢先一步用槍管顶住额头,不屑地说,“杀人?非我族类岂能称人?一群蛮子而已。”
唐豆豆没心情在这个时候给他灌输“人人平等”的价值观,只说:“你不用装腔作势了,这玩意儿你根本不会使对吗?”要不然他刚才也不用拿槍管去砸人。
亶不为所动,径直走出洞外把解构槍扔下了栈道。唐豆豆没料到他会来这招,除了追出去哀怨地目睹它坠落以外,别无他法。
底下灯火通明,一群人正围绕着起吊机忙来忙去。解构槍的坠落好像砸烂了一只铜器,发出“哗擦”一声巨响,引得一群人风声鹤唳,纷纷叫嚷着拿火把往上照来。
可惜火把照程太小。
不过临近洞穴里也有人闻风而动,这样一来暴露就是迟早的事了。
“你好像很在意那东西的样子。”亶不咸不淡地说,“我懒得再推着你走。想要找到它,就自己下去。我在神女棺前等你。”说完取下墙上一束火把,自己转身先跑了下去,很快就混进了不明真相的人群里,一点一点朝塔尖潜移过去。
唐豆豆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为众矢之的,赶紧回头钻进浅洞里,贴在墙壁上假装未完工的人珀。所幸路过洞口的火把都没往里面照,她等到外面安定一些,蹑手蹑脚溜出去,学亶的样子从墙上摸了支火把下来,假装成工匠,轻车熟路朝倒石塔塔尖而去。
这回没有人鸟双重围追堵截,一刻钟就已经下到底部。半壁上正有人在吊着绳索用刻刀刻划字符,里面还没有涂朱。可能正是因此,半空中还没有出现那道隐形的屏障。石棺椁此刻就停在她十步之外,满地摆放的都是制作精良的陶铜礼器,单挑一件出去卖都是价值连城的。更加幸运的是,石潭底部洞开,工匠们正进进出出。
看来这一回不必献上人头就能长驱直入了,所以老话说得果然好啊,“解铃还须系铃人”,建造机关的工匠当然知道最简单的打开机关的方法。
混在抬棺人的队伍里,一路沿着石阶向地下尽头的墓室里走去。路过的壁龛旁都有人在往里摆放已经冷凝的“器官珀”,唐豆豆再一次为眼前所见的一切深深感到震撼。
终于来到墓室里时,一眼就看到正混在一群人里装模作样摆放随葬青铜礼器的亶,而他衣服里隐约露出解构槍的一角……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到家了,竟然先一步下来把它捡了回去。
十几名抬棺人把棺椁放在门口以后,商量了一下又都转身上去了,应该是还有程序需要在下葬前完成。唐豆豆跟着走了几步,偷偷掉了队。折回来时发现墓室里已经只剩下她、亶,以及另外三名正在摆放随葬品的鬼方族民了。亶抬眼朝这边看了看,突然抬起解构槍爆了一名不知情的族民的头,剩下两人还没来得及惊愕,就已经先后化为齑粉。
最后亶把槍口对准唐豆豆,危险地眯起了眼。
这家伙居然自己琢磨出了解构槍的用法……真是太聪明了。
唐豆豆没话可说,就那么直愣愣地瞪着他。直到他调转槍头,拿槍管当撬杆去撬还未钉死的椁板。
唐豆豆平了平心绪,走过去围观。反正都到这一步了,死也要死个清楚明白。
“她是你杀的吗?”亶突然问。
“谁?”
亶朝石棺扬一扬下巴:“昨夜暴毙。”
“怎么可能是我……我昨晚又不在这里。”
亶看她一眼没再说话。这人不仅胆识过人,蛮力也很大,几百斤重的石椁板,竟然还真被他一人之力推到了一边。
重重石棺上都有鲜艳的颜料绘彩,只可惜日后全部都湮灭而不可见了;棺椁间填满了极其精美的玉器、石器、骨器、角器,三千年以后竟然被盗得一件不留,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唐豆豆于是狠狠看了几眼,算作过瘾。
等到最后一重棺盖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