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的一周,沈云芳收拾好东西,背着大瓶小罐的准备去探亲。
“你就放心的走吧,我肯定把家给你看好。”大栓媳妇保证道。
现在家里一时都离不开人,按理说沈云芳是走不开的,但是她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去大城市看看,而且李红军的信也催的急,所以衡量了一下,她觉得还是去一趟,家里这摊子事就只能麻烦大栓两口子帮着看着了。
沈云芳家里的小母鸡正是下蛋的好时候,得天天早上捡蛋,早晚喂食,还有西屋的蘑菇蚯蚓什么的,也需要人照顾,还有就是家里需要不停的烧火,所以必须全天候的有人在家看着。
按理说她走了,家里有事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找亲戚帮忙,沈云芳和大爷家关系还是不错的,但是想到去年把鸡交给沈大娘养的事,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交给大栓两口子放心啊。
“嫂子,辛苦你和大栓哥了。”沈云芳真心实意的道谢,帮她看家照顾小鸡什么的可一点不轻松,就烧火这一项就够累人的,基本上一个小时就得去加次柴火,白天晚上的不得消停。
“你这话可太见外了,帮你看看家哪来的辛苦,再说你这还给钱,就是再辛苦我也乐意,你就放心的走吧,等回来的时候肯定一只小母鸡都少不了。”大栓媳妇笑着说道。
“嗯,嫂子干活我放心。那我就走了,友根叔还等着我呢。”
自从上次一起去县里吃了顿好的,沈云芳和友根叔的革命情谊算是初步建立起来了,这不,这次沈云芳要去部队探亲,沈大爷还没吱声呢,他就主动说要用马车送沈云芳去县里坐车。
“你这是给对象带的啥啊,可没少带啊。”友根叔看着沈云芳背后背的箩筐,打趣的说道。
沈云芳大大方方的说道:“也没带啥,自己酿了点酒,还有咸菜什么的。”
“你自己还会酿酒?”友根叔也是个大酒包,听沈云芳会酿酒这精神就来了。
“会啊,不过就能自己家酿点喝,水平也就一般。”沈云芳谦虚的说道。
然后两个人一路就围绕着酿酒聊了起来,沈云芳承诺,等她回来一定请友根叔到家里喝一顿,惹得友根叔哈哈大笑。
沈友根直接把沈云芳送到了县里的汽车站,看着沈云芳上了车,这才往回返。
再说沈云芳,坐着汽车一路颠簸的到了市里,然后去火车站买了火车票,这个时候往北边去的火车车次还是少,只有一辆,晚上六点上车,第二天早上五点下车。
因为冬天天短,也就四点多外面就黑透了,沈云芳不敢到处乱走,就消停的在火车站坐着等车。
可能是离过年还有段时间,所以火车上的人不多,沈云芳的位置是两人座的靠边位置,还行,虽然晚上不能趴在小桌子上睡觉,但是能远离漏风的窗户也是好的。
这个时候的火车车窗可不是密封的,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要是坐在窗户边上,那小风可是嗖嗖的。
坐在沈云芳旁边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看上去挺斯文的,腿上放了个公文包,估计是出差的。对面则坐着祖孙三人,两个老人带着孩子出门。
小男孩估计也就四五岁,穿着花棉袄,这么大的孩子不用买票,直接就是爷爷抱着。
车刚开始开动,对面的小孩子就朝着爷爷奶奶喊饿,要吃饭。就看那个老大娘从座位底下拽出一个包来,从里头掏啊掏,掏出一个白面饼,还有两个茶叶蛋,又拿了一个茶缸,起身去接了点热水,回来后用热水泡着面饼祖孙三人就吃了起来。
沈云芳看着人家吃,不自觉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她就早上在家吃了顿饭,中午是在汽车上,她也就简单的对付吃了个包子,到了火车站的时候忙乎的也没顾着吃饭,现在还真饿了。
不过她可没有包,只能是脱了鞋站在座位上,从行李架上的背篓里往外拿东西。
拿出三个油纸包,一个大茶缸。
打开一个油纸包,从里面舀出几勺油茶面放到大茶缸里,然后把油纸包又包好,这才站起身去接开水。
油茶面是她自己在家炒,她在家就让小娟那丫头试吃过了,得到了很好吃的评价。
接开水的人排了好几个,沈云芳等了好一会儿才接到。
热水冲了油茶面,那种香气立马就飘散开来,周围接水的人都耸动着鼻子,小声的嘀咕啥玩意这么香。
沈云芳小心的把盖子盖好,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打开另两个油纸包,拿出个馒头还有一节风干肠。
风干肠是她为了自己出行方便在家用猪肉和大肠手工制作的,因为手工费事,所以一共也没做多少。
馒头就着香肠,在加上热热乎乎的油茶面,整个车厢里估计沈云芳的伙食水平最高。
“哎,小姑娘,你这是吃的啥啊?”对面的老大娘忍不住问道。
沈云芳这才抬头看了一下,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吃,就连对面那个原本吃着饭的小朋友也眼巴巴的看着她。
沈云芳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两声,这才说道:“大娘,这是我自己做的香肠,来给孩子点尝尝。”
沈云芳制作的风干肠是北方的做法,整根肠有水管粗,巴掌长,直接用大肉粒往里灌的,很实在。沈云芳不喜欢吃太硬的那种,所以灌完之后,就在外面挂了两天就让她都煮出来存放了,所以别看是风干肠,其实肠只有外皮硬,里面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