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教玉米?”
“先玩。”
“先玩?”
朱瞻基觉得方醒一定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方醒说道:“不给孩子玩,谁愿意一门心思学习?”
朱瞻基想起土豆和平安小时候疯玩的事,就说道:“孩子……你还是倾向于自在些?”
“当然,不然孩子是被逼着学习,太小了!”
方醒想起悠悠,说道:“解先生家中的孙儿就是这样,看着老成,学业也好,可终究没有完整的童年。”
“罢了,玉米还小,五六年内还不需要这般盯着。”
朱瞻基的面色微冷,说道:“篾儿干虐杀了大明的人,也思牙苟且!”
方醒起身拱手道:“臣知道了。”
朱瞻基起身,负手道:“东厂已经搜索过了,五人!”
方醒告退,朱瞻基走出暖阁,慢慢的踱步到外面。
宋老实在院子里扫地,看到朱瞻基出来,就夹着扫帚过来,和侍卫差不多的跟着。
帝王永远都是孤独的,就算是在后宫之中,朱瞻基依旧觉得心是冷的。除去国事能让他的情绪产生变化之外,他就像是一个独立于大明之外,棋手般的帝王。、
他想寻找朋友,可除去方醒之外,没有谁敢随意的和他相处。
他想起了朱棣的冷峻,如今他也是帝王,这才知道,原来长时间的孤家寡人,你只能慢慢的变成那个模样。
当然,若是他愿意放下身段,和臣子们肯定能和谐相处。
可朱允炆就是这样的,结果如何?
蹬鼻子上脸,那些臣子们会得寸进尺,然后朝政会渐渐脱离君王的掌控。
“建庶人如何了?”
俞佳心中一紧,说道:“建庶人在凤阳过的很好,就和普通人一般,从归去后出城五次,都是去瞎逛,看着很欢喜。他还……娶了个媳妇,据说也要有孩子了。”
“哦!那就好。”
朱瞻基喃喃的道:“也不知道朕与他究竟谁过的好,朕倒是觉着……他更好些。”
……
方醒刚出皇宫,孙祥就已经跟上来了。
他的身后是一群大汉,居然都佩刀。
“兴和伯,为我东厂的人报仇,咱家责无旁贷。”
方醒站在皇宫外,回身问道:“孙公公不是念佛……”
孙祥拨动着佛珠,慈眉善目的道:“佛家亦有金刚降魔!”
方醒笑了,却没走。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一队军士过来了。
黑色的盔甲,甚至还有面甲。
还未出声,那煞气已经让孙祥不住的念佛。
“见过伯爷!”
为首的总旗行礼,声音就像是锅铲用力的刮着锅底,让人不禁心中发麻。
“武川,你倒是又升官了。”
武川看了东厂的人一眼,说道:“伯爷,下官此次是杀人还是抓人?”
“杀人!”
东厂的人在武川的眼中只是一群垃圾,所以他随即问道:“地址,人数。”
安纶心中不忿,可孙祥却沉声道:“给他。”
……
宛平县县衙就在皇城后面,边上就是什刹海。
什刹海和西苑相通,所以算是沾染了皇家的福气。
元代时,这里是漕运范围,船来船往,人气鼎盛。
本朝这里已经成了风景地,天气好的话,会看到不少人在水边玩耍。
这里有一家卖塞外货物的店铺,不但有奶制品和牛羊皮这些特产,不时也有些牛羊肉出售,而且得到了官府的许可,所以生意不错。
鞑靼部几乎要解甲归田了,不,应该说是要成商人了。
大明就像是一个饕餮,对草原的出产几乎是来者不拒。
牛羊皮自然是热销商品,牛肉更是受到了追捧。
所以他们养了许多肉牛,开始只是小规模走私进来,后来阿台请人写了奏章,说明了情况,当时在位的朱高炽怜惜草原苦寒,就许了,只是要经过官府注册和管理。
掌柜是阿台的侍卫,到了京城一年,他的皮肤都白皙了些,而且还把家小都接了过来,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见他过上了好日子,鞑靼部的那些人都眼红了,纷纷去请见阿台,说是想移民到大明来。
可大明现在都在向塞外移民,怎么愿意减少鞑靼部?
阿台在借酒浇愁,他一心想到北平来过安稳日子,可帝位几度更迭,他的事就被搁下了。
等朱瞻基上台后,对塞外分外看重,对阿台多有赏赐和抚慰,让他暂时呆着,盯着亦力把里。
阿台不知道的是,他越是想进京定居,朝中对他就越放心,越发不肯减少这个大明的助力。
这便是自己坑自己的典范!
下午的生意有些冷清,可这家鞑靼人的店铺依旧不肯关门。
左边一家布庄已经关门了,从进入秋季开始,他们的生意火爆了一阵,随后就渐渐的冷清。
随着棉花种植的扩大,棉布的价格已经降了好几次,京城百姓的收入相对又多了不少,所以再也看不到那等快冻死了才来买布的场景。
所以当一群人沉默的走过来时,这家塞外特产店里的伙计都慌了,以为是来找麻烦的。
他们刚到时被青皮们欺负了几回,然后青皮们就消失了,据说是去了倭国,那边需要他们的好勇斗狠。
阿台的侍卫出来一看,下意识的就喊道:“小的是王爷的人!”
这帮人泾渭分明,左边的看着杀气腾腾,右边的看着好些,可那一身甲衣让人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