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晋州传来消息,伪帝刘崇任命长子刘承钧为招讨使,与副招讨使白从晖、都监李存率领步兵、骑兵万人兵分五路侵犯晋州。”郭荣坐在主位之上,听着曹彬说着北边的军情。
郭荣点点头,对曹彬道:“此事王令公应当快马回报京师了,澶州虽然无虞,但是却要做好应付南下流民的准备。”
王敏等人也是忧心忡忡:“君侯,汉军此次攻势猛烈,应该是想乘着陛下立足未稳之时,联合契丹生事。”
郭荣点头道:“确实如此,上次不是有北边的细作传回了消息,说是契丹如今内讧重重,这次刘崇应该没有契丹人助阵,而且驻守晋州的是建雄节度使老将王宴,刘承钧怎么会是王令公的敌手?此战我大周必胜。”
王朴眼光闪动,摸着短须道:“君侯的意思是不必理会晋州那边的军情,而是乘着流民南下之机,将这边的无主之地全部开荒?”
郭荣先是颔首继而又摇头道:“开荒之事是很重要,不过我认为更加重要的是征召民夫修固黄河大堤。若是澶州秋收之时毁于黄河水患,那才真是妄做工了。”
郭荣的话,让王朴、王敏、崔颂等几人都心头沉重起来,因为这黄河的水患确实是一大难题。
郭荣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应验。
建雄节度使王晏面对北汉军队,先示敌以弱,迷惑了毫无临战经验的刘承钧,后在汉军松懈时大兵杀出,经过激战,北汉军队丢下一千余人的尸体后溃败。其后刘承钧又派副兵马使安元宝焚烧晋州西城,以作突破,不想安元宝却率领军归降了王晏。
“君侯果真料事如神。”王朴等人听到战报后,都颇为高兴。
郭荣摇摇头道:“刘承钧不会就此罢手的,他兴兵而来,如此败北,以后还有何人会服他?隰州离晋州不远,我担心他会移师攻打隰州。所以三日前已经派了亲兵往隰州送信去了。”
崔颂却皱眉道:“君侯此举却有些不妥了。此事若没有先报知朝廷,恐有人会诬君侯你干涉他州政事……”
王朴却摇头道:“崔大人太过谨慎了,如今不止是君侯,只怕朝中众人都在盯着山西的战事,君侯此举并无不妥之处。只须再向朝廷补上一封奏疏才好。”
郭荣笑道:“三位放心就是,奏疏我也拟好,今早已经送往汴梁了。”
众人听了这话,便又将话题说回澶州如今的无主荒地之上。郭荣听了几人讨论半天便道:“天时不待我等,这荒地还是早种为好,明日起,就让澶水、顿丘、观城等县俱都将荒地交于流民耕种,至于种子,算是官府赊借给他们的。只是流民们不需还钱,等荒地一开种子下地,每户流民必须出工一月修筑黄河大堤。”(澶州辖澶水、顿丘、观城等县)
王朴等想到如今府银不多,要征召流民巩固黄河堤坝确实不现实,此举倒是一举两得,便都同意了。
第二日里,澶州城外的流民都得到了消息,若是在澶州落户,可视人口数分得无主耕种的荒地,至于租金税制,并没有苛刻之举,而且就算是荒地的主人回来了,也有各种政策保证耕种者的利益,甚至只要耕种满十年,这土地的主人若是依旧没有回来,这地就是自家的了。因此许多流民都安心开始开荒耕种起来。一时间澶州之地流民大大减少了——都成为农民了。
对于郭荣来说,澶州的政事并不繁重,因此每日里回府的时间并不晚,所以对于周宪每日里等着他用晚饭之事,也就默认了。
“回来了?”周宪看着郭荣进来,忙放下手中的书信起身道。
“又在看阿久写来的书信?”
周宪点头道:“我上回一说了他,他的书信就啰嗦了很多。”随即有些感伤道:“王先生也有书信来,说是汴梁那里得到了南唐的消息,周宣嫁给了李从嘉了,李弘茂死了。”
郭荣一怔,看着周宪的眼神中的惆怅,走近后将她轻拥进怀中才道:“你不要多想,那是周宣自己选择的路,与你无关。”
周宪苦笑道:“我知道,只是有些感叹罢了。”好半天,才从他怀中挣脱道:“来用饭吧,你都忙了一天了。”
郭荣却是握着周宪的手道:“现在还不是最忙的时候,等我回来一起用饭没什么,但是进了六月,只怕我会忙得很,到时候,你就不要再等我了,你的身体要紧。”随即抱紧周宪,亲了亲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想你快些为我生一个儿子……”
周宪脸色一红,随即又是一阵惆怅,孩子,她也想要一个呢。虽然对之后是否依旧重复前世之事还心存疑虑,但是肯定不想郭荣十年后死去,更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会像恭帝宗训以及自己的仲寓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秘境里的水果,吃了会让让身体变得好起来,虽然不能将水果拿出来,但是你可以进去呢。”周宪说起了总是没有机会说的事情。
郭荣知道周宪心中的担忧,想了明日的安排才答道:“今日里已经将事情都安排下去了,明日里虽然那没有这几日这样忙,但是也算不得闲,我可能要去观城等县看看。等闲下来,我在随你去秘境用点果子吧。”
周宪听了,也只能这样了。
“你很久不曾和我回秘境去看看了,不如今天晚上陪我去看看吧。”
郭荣听出周宪语气中的一丝落寞,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些时日自己早出晚归在外面忙着,她一人在府中,确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