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雄升迁了。
对于刘远山来说,是一件大事,并非对他仕途前程有什么影响,而是一旦黄雄升迁改任之后,他在房县想要办些事自然就轻松多了。
“黄大人官升何职?”刘远山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心里狂喜。
“黄大人命好啊,吏部下文说,是去长沙府。”刘欣不平静,刘远山听得出其中的羡慕之意。
“长沙府?”
“对,长沙府通判,这次算是连升二级!”
黄雄之前只是个正七品的知县,如今升任长沙府通判,那可是正六品的职位,刘欣说他连升两级,也不算错。
而且,自崇祯末年以来,大明朝灾荒不断,北方地区基本上处于整体饥饿状态,虽不敢说天下大乱,可也差不多了。
但是长沙府不一样。
同属于湖广布政司,长沙不像襄阳府那般是一个省的省会,可地处长江以南,属于灾荒和战火绵延不到的地方,那里是真正的鱼米之乡,对于这么一个去处,北方的那些官员自然是羡慕得很。
这样可以理解刘欣为什么说黄雄这家伙命好了。
“黄大人打算什么时候赴任?”刘远山伸了伸懒腰,问道。
“唉……”
刘欣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首先叹了一口气,道:“据说长沙府那边催的比较急,为了尽快交接地方政务,黄大人或许这几日便要启程前往。”
“啊?”刘远山大惊,从椅子上跳起来,道:“岂能这样,他长沙府那边交接急,可这房县的政务难道便不用交接了么?”
按道理来说,黄雄离任,最急的应该是自己的交接,怎么还替别人担忧起来了呢?
“黄大人真是心怀他人啊……”刘远山禁不住感慨。
刘欣却气的一拍桌子,道:“怀他人个屁,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此话怎讲?”
刘欣尽量平心静气,将其中的缘由一点点的讲述了出来。
原来黄雄这货之前在驿站中被贼人掠夺了官印,怕交接的时候不好说得过去,便想要提前溜走,因为现在房县的继任知县还没有确定,也给了他一个趁机溜走的机会。
可交接还是要交接,总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吧。
当然,黄大人有的是办法。
你刘欣不是县丞么,不是还在么?那好,你留下来处理交接事宜就好了。
而且,为了能够名正言顺,黄雄竟然动用关系从襄阳府那边给刘欣弄了个偌大的名头:代理知县!
代知县听上去好听,可是刘欣知道没那么简单,一个搞不好自己就成了冤大头。
所以,他死活不同意,黄雄后来竟然动用关系压他,逼着他同意。
刘远山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哈哈大笑,道:“刘大人正是为了此事烦心么?”
“正是?”
“这个容易!”刘远山笑着递给刘欣一杯水。
刘欣问道:“如何容易了,老夫都快愁死了。”
“哈哈!”刘远山拍着胸脯说道:“刘大人尽管放心,此事包在三郎身上,若到时候继任知县遴选出来之后,交接的时候保证大人无恙。”
“此话当真?”刘欣的心里瞬间翻腾起来。
他想了很多,甚至于想到县里的大印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给劫持了。
但是,聪明如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好好好,如此,就多谢三郎了!”
……
数日之后,黄大人黄雄在一众土豪的相送之下,终于带着家人和将大船都压的沉甸甸的行李离开了房县,从马栏河朝襄阳府走去。
黄大人走了,带着他的梦想和家人,还有数年中于房县的巨大收获。
于此同时,一艘暗船紧随其后,趁着夜色追逐了出去,船上的人不多,可是人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身形彪悍,手中拿着泛着乌光的长枪。
于是乎,黄大人的船被本地的劫匪给抢劫了,一应金银尽数失踪,好在他人没有多大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他虽然暴怒无比,可是也敢怒而不敢言,总不能去报官说自己丢失了数万两的金银吧?
黄雄灰溜溜的离去,刘远山却开怀大笑。
不是因为劫持了黄大人多少银子,而是就在黄雄离开不久之后,在房县下面修筑的雄关终于浇筑完了最后一层混凝土,完工了。
……
一大清早,刘远山带着自家的几个主要管理人员,有恩师王勋、有科技狂宋应星,还有县衙里的刘欣、陈承禄、陈承爵、袁司善、郑阳、秦教谕等县衙里面的官员书吏,一起登上了这个刚刚建立好的大关口。
时间已经接近年底,冬日的冷风凌厉如刀,一道道的从西北风口涌进来,拍打在众人的身上脸上,尤其是在关口之上的最高处,众人几乎被冻的瑟瑟发抖。
刘远山走在第一位,年轻的身形上充满了绝对的自信,看着长达二百米的钢筋混凝土城墙和下面水波翻动的马栏河,哈哈大笑。
这一刻,他有种鱼跃龙门化为龙的感觉,好似身上最后一层束缚被解开,终于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以在广阔无尽的苍穹翱翔。
“他凭什么走在第一位,刘大人竟然也知排在了第二!”后面不知道是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声音很小,不知道刘远山有没有听到。
刘远山就算没听到,旁边肯定有人听到,不过,却没有引来旁人的共鸣。
雄关威武,全身用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或许这粗制滥造的混凝土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