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山没有第二次讲述白蛇传,虽然留下了很多遗憾的人,可也有不少人听到了整个白蛇传的全部,便几个凑在一堆,开始有头没尾的讲解出来,当然,和刘远山说出来的东西虽然故事情节大致不差,但味道却差了千万里。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先前未有听到故事的人前来倾听。
“诸位请坐!”
住持长老渡空大师的禅房中,刘远山、王秀才、里正三人挨个坐在蒲团上,对面渡空面色微苦,开口对着刘远山便道:“小施主年纪不大,但伶牙俐齿实在令人可怕。老衲真是佩服啊。”
这句话明面上夸他,实际上则是挖苦他没大没小,戏弄寺里和尚。
刘远山摊了摊手,说道:“渡空大师恐怕不知道我等的辛苦。”遂将一路艰辛说与他听,最后道:“我等辛辛苦苦还不是为了你们小觉寺的事,若是胡乱将渡缘大师埋葬了,于我们来说并无任何坏处。”
当下二人不再争执,开始商谈渡缘和尚的葬礼。
住持倒也大方,这次不但同意让渡缘归位塔林,还免费为他提供缸葬用的大缸。
第二天一早,天气有些阴沉沉的,刚刚晴了一天的时间,这会竟然又有了下雪的迹象。
“这倒霉天气!”刘远山抱怨了一句,然后按照昨日和渡空商谈的细节开始准备葬礼。
首先,一生一名两位弟子亲自抬着渡缘法身进入小觉寺,由寺里的高僧带头组织一场规模颇大的道场,而后便是进行缸葬了。
刘远山还是第一次见到缸葬这种东西,不禁有些好奇,可看完后又觉得有些兴趣索然。
所谓缸葬,顾名思义便是用缸作为棺木入葬死者。先是,将一个大陶缸抬出来晾干,然后将渡缘和尚的遗体小心翼翼的放进大缸中,双手盘在膝盖上,脑袋稍微高出缸口坐定。然后,于陶缸的空隙中填满木炭、石灰和黄纸等东西。
等将陶缸填充完成后,再用另一个稍微小的缸头朝下将大缸的缸口套住,外面的缝隙用桐油密封起来,整个缸葬便是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便只是挪个地方存放而已。
据说三年之后,还有个开缸的仪式,有些德高望重的高僧会形成琉璃体,和埃及金字塔中出土的木乃伊有点相似。
这些便不是刘远山关心的话题了。
葬完了渡缘之后已经是下午一两点钟的光景了,几人便留在小觉寺中吃了一顿斋饭,午后开始下起了细小的雪屑,又一场大雪不期而遇。
在小觉寺提供的禅房中,一生和一名同时朝里正、刘远山和王秀才三人行了大礼,又是磕头又是下跪,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刘远山问道:“你们以后准备怎么办?”
一名垂着头不知道如何是好,过了半天才说道:“我不知道,我还先回寺里念经吧。”其实他心里清楚,千宁寺是小觉寺的产业,过不多久便会被小觉寺收回去,但他实在不知道去哪里好,只能先在寺里蹲着。
刘远山又问一生,一生本来就和刘远山熟悉,也不客气,直接说道:“师傅说过,若是小觉寺不收留的话,我便还俗,等我还俗了,以后跟着三郎你,给你们做个下人吧。只要管我吃饭就行了。”
“也行!”刘远山现在家里正缺人,不在乎一生这一口吃的,便当即点头答应,说道:“没有什么下人上人的,我既然答应过主持,便说到做到,日后但凡有我刘远山一口吃食,你一生也饿不了肚子。”
“好!”一生微微感动,嘿嘿而笑。
说道千宁寺的事情,刘远山忽然又想到了寺里的那三十亩地,看杂务院长老渡苦也在禅房中,便开口问道:“渡苦大师,你们在刘家村那里的三十亩旱地准备如何处置,是佃出去收租子还是卖掉?”
因为刘远山在寺院门口说书讥讽寺院的事情,渡苦被住持说落了一大顿,他本就对刘远山没有好感,此事更让他心怀三分怨恨。
此刻刘远山问话,他冷哼一句,说道:“这是寺里的事情,不归我管了。”
刘远山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怨气,不过却毫不在意,说道:“那大师您可就错了。千宁寺距离小觉寺说远不远,可是说近也不近,若是佃给俺们刘家村的人,恐怕收租子也是个麻烦事,你不如就此将土地卖掉,也省的麻烦!”
“卖掉?”渡苦倒是想,但他却不愿就此随了刘远山的心意,冷然的回答道:“这件事是寺里做主,老衲也做不得主!”
刘远山知道他就是胡扯,杂务院的首座实力强大,是个实权的职位,做的就是这些世俗的杂活。
“渡苦师傅,您知不知道,现在佃着寺里三十亩旱田的,就是那个老甘家!”刘远山微笑着人畜无害,渡苦心里却是猛然一警惕。
在他不多的印象中,老甘家的人可不是好相处的。
“你想买寺院里的地?”渡苦朝刘远山问道。
“嗯!”刘远山也不避讳,说道:“只要价格公道合理。”
靠山镇这地方土地珍贵,但旱地也贵不到哪里去,总的来说旱地三两银子一亩算是公道价,肥沃的水田倒是能合到五两一亩。
渡苦仔细思索了一会,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王秀才和里正,暗道:这三个人虽然在我眼里算不得什么,但在刘家村应该也是一方地头蛇,如果此刻不顺水推舟,回头想要卖出去这些地恐怕也不甚容易。
“好吧!”渡苦想了想说道:“三两银子一亩,寺里的土地共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