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心中一惊,不知熊妖所指是何意?正惊疑间,忽见熊妖猛地一跺脚,自己眼前的景色倏然变化,已不见了那熊妖和众人的影子。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投!”,耳畔传来熊妖的一阵狂笑,“只可惜我这迷神阵原本不是为你所准备的,不过你自己要往这里跳,那就先让你尝尝这滋味了。”
上官云这才恍然醒悟,自己本想引开熊妖,却反而被熊妖给逼近了早已设好的圈套。
此时上官云眼前一片混沌,到处妖雾缭绕,不见天日,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悬崖之上,而四面都是深不见底的绝壁,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坠落下去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云闲时也曾涉猎过不少阵法图录,虽不知熊妖口中这**阵的威力,却心知这必是幻阵的一种,随即盘膝而坐,紧守心神,抱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思,静观其变。
云雾中忽然传来一阵妖异的歌声,那歌声并不大,却非常清晰,如要将人催眠一般,让上官云只感昏昏欲睡。
上官云紧闭双眼,想要保持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的定境,然而那歌声却似有魔力一般,让他的呼吸和心跳都隐隐受到了那歌声里节拍的影响。
眼见无法抵御,上官云索性顺其自然,睁开眼来,淡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歌声随即一变,四周的景色也变化起来,上官云仿佛又回到了横云岭上,只见一片火把从山下涌来,而父亲的呼喊声又回响在耳边。
“云儿快跑!快跑!”
那黑衣人的手掌一次次重击在父亲的头顶,上官云忍不住要狂怒起来,想要冲上去和那黑衣人拼命,不过最终却只是默默地吹奏着潇湘笛,在自己的心里默念。
“这是我的仇恨,我自然记得,不用谁来提醒。”
周围的景色忽然黯淡下来,父亲却浑身是血的站在那里,用手指着他的额头,“你不是要替我报仇吗?怎么还没有行动?怎么到现在了还找不到凶手!还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我上官寅的儿子,怎么会如此没用!”
上官云忽然一阵心悸,忍不住就要跳将起来,最终却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
“父亲从来没有这样指责过我,也绝不会这样指责我。我会为父亲报仇的,不管多久。”
歌声再次改变,四周的景色转眼又化作了长春门下院,传功堂里,负责报名的弟子将玉牌退还给上官云,“这位师弟,这次你不能报名参加考核。”
“为什么?”
“因为你是妖王送来的!你永远也别想参加考核!”
上官云依旧盘膝而坐,默默不为所动,心中只是淡淡一笑。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不能考就不能考吧,比起臧否,比起李慕仙,比起凌信和千千万万不能修炼的人,我已知足。”
那歌声微微一滞,周围的景色再度变化,上官云却忽然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潇湘笛,大声说道。
“怒我也经历了,哀我也感受到了,下面是不是该喜和乐了?也罢,我这二十多年里,愤怒和悲哀经历了一些,欢乐和开心的事经历的还真不多,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给我再变出什么?”
那歌声遽然中断,四周的云雾一阵翻涌,随即幻化出无数妖魔鬼怪的模样,俱都发出一片凄厉之声,仿若百鬼啾鸣,撕心裂肺般嚎叫起来。
一阵光华闪过,凤歌已出现在上官云身旁,指着上官云笑骂道“你这人忒也没趣,看破也就罢了,怎么还直接就说破了?这也就算了,居然还跟人家叫阵,这小家伙也是倒霉,怎么就碰上你这个怪物。这点妖魔鬼怪,难道还能比上锁妖塔里的鬼怪多,怎能吓得住你?”
说完,凤歌伸手朝迷雾中一指,一阵清风拂过,满天妖雾尽皆散去,露出一只青色小兽来。
“主人?”那小兽竟忽作人语,“你不是被封在锁妖残塔里了吗?”
凤歌笑骂,“锁妖塔都能崩坏,那残塔还能永远不打开?倒是你这小家伙,几万年不见,怎么跟着妖族兴风做浪起来了,还不给我回来。”
那小兽一声欢叫,立刻化作一个青色玉坠,落入凤歌手中。
上官云一脸不明所以,瞪着凤歌。
“唉,此兽名唤七情兽,本是潇湘笛上的一个坠饰,当年锁妖塔崩坏时,被一个逃出去的妖兽给顺手扯了去,不想今日还有再碰到它之时。”
上官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凤歌你快帮我破了此阵,也不知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凤歌笑了笑,“你先前那般淡定,怎的此刻却如此心急,你先把此物收下,我自会帮你破阵。”
上官云从凤歌手中接过一本书卷,随手一翻,见里面都是一些曲谱,随手就揣入了怀中。
“这可不是一般曲谱,你就这样随便收了?”,凤歌有些懊恼的说道,“如今七情兽归位,这些曲子方能发挥作用,你抽空好好参研吧!”
上官云恍然大悟,忙赔笑道,“凤歌勿怪,我也是担心阵外之人的安危,有些心急了,你放心,这些曲谱,我必认真钻研!”
凤歌这才点了点头,仰头发出一声清吟,随后消失不见。
一阵光华闪过,眼前幻象尽数消失,上官云定睛一看,不由愣了起来。
只见熊妖以及一干妖兵均已不见,乌娜、曹风和娟儿正站在自己身前一丈左右,莽林部落的其他人也在,却还多了数十个白衣之人,为首一人是个须眉皆白的老者,正诧异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