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事尘埃落定,那么接下来,为夫就要亲自伺候夫人沐浴了,是不是想想就很开心?”
因为他这一句话,卫子楠当场目瞪口呆,然后逃也似的奔回了和鸣院。她是说过什么搓澡的话,但这是在那样的气氛下,秦傕又摆出一脸可怜相,她脑子一冲动就说了鬼话。
现在冷静下来……反悔可以吗?
那种话真的是从自己嘴巴里说出去的?
秦傕由着她溜掉,慢腾腾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猫玩耗子似的看着她消失在长廊尽头——不急,反正他不打算再拖了,这次他的猎物休想再跑。
卫子楠生怕秦傕言出必践,一回和鸣院就抱着衣裳风风火火去了净室,采薇有话要说都没拦住她。
“那个……那个热水还没好呢!”
她听见了,不过她要什么热水……冬天她都能洗冷水澡,关键是现在等不起啊。一会儿秦傕那下流坯子闯进来发春,她老脸往哪儿搁。
正常女人都会害羞吧……她没有不正常的。
采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洗个澡至于这么急么,愣了几息,悻悻然回转身去,准备去睡了。这一转身,正好看到恒王也回来了。
“王妃呢?”
“沐浴呢,不知道怎么,急急忙忙的,难道洗了澡还要急着出去办差?”
“这倒没有。”秦傕笑。
采薇看看恒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恒王殿下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大晚上的满面春风。
“嗯……今晚不该奴婢守夜,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其实她根本就没守几回夜,卫子楠只象征性地让她在和鸣院待了三个晚上,之后还是半个小姐似的过日子。
“去吧,顺便让其他人都退下。”
“?”
“今晚和鸣院不需要人守夜,只留门房便可。”
“您若需要人伺候……”比如半夜叫热水喝什么的。
“暂时不需要,让他们都回去休息。”
采薇是闷头做事,不知动脑的小呆子,听得恒王有此要求,也没心思去猜是怎么了,当即领了命令,把和鸣院的人都叫走了。
其实,也就只有霜雪和霜华两个人而已。
相比采薇的木纳,霜雪和霜华要机灵得多,看看笑意斐然的恒王,然后低头咬起耳朵,嘻嘻哈哈地一路小跑走了。
卫子楠用两桶冷水洗了澡,当系好衣带的时候,她终于长长嘘了一口气。
还好秦傕没闯进来。
擦擦不小心打湿的头发,仍然感觉紧张,尤其是撩起珠帘,走近卧房的时候,她很想先去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早在进房时她就看见秦傕的影子映在窗户纸上,他坐在桌边,敲着桌子,大概百无聊赖。往常守在外间的霜雪和霜华都不在,她也没注意到,绕过屏风,故作镇定地进了来。
“洗完了?”
“嗯。”
“我也洗完了。”
“嗯?”
“下午觉得有汗,擦过身了。”因他身上有伤,所以这几日只能用湿帕子擦身,擦身自然比不得用水洗,所以他但凡觉得难受,就会擦一擦。
卫子楠倒了一杯水了,始终低垂着头,竟然不敢看秦傕的眼睛。一杯水下肚,根本浇不熄心头的毛躁。
“没发现霜华和霜雪都不在?”
“啊?”
“院里没人了,不会打扰到我们。”
“……”
卫子楠用手扇扇风,终于忍不住,问:“王爷觉得热么,我开窗透透气。”说着就故作镇定地推开窗户,等着夜风吹来给点凉爽。
可惜,没风。
呃……
她慌得很。就是圆个房嘛,秦傕搞出这么大阵仗,居然把人都赶走了……还摆出一副“爷我今晚吃定你了”的态度,真是尴尬。
秦傕信步走来,把窗关上,笑她:“这不没风么,夫人如果乐意大方展示闺房之乐,我也不介意开窗。”
“……”这人说话一点都不动听。
“喝点酒吧,紧张的话。”他倒了一杯递上来,开起她的玩笑,“成亲那一日,夫人却没现在这么紧张,难道当日是视死如归?”
“……”是么,当时是有点自暴自弃。
卫子楠接过来酒杯,咽了口口水。
一杯她能喝,不至于醉,但会晕晕乎乎浑身没劲。这两日练酒量还是颇有成效的,以前她只能喝一小口。
喝了会好一点吧,最好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事,她真的会觉得羞,尽管她看起来那么不像个女人。
“慢着。”
杯子端到嘴边,刚准备喝,却又被秦傕拦下。
“?”
秦傕夺了她手中的酒杯,一口喝干,将杯子随手丢在桌上,没有再给她倒一杯的意思:“还是不喝了吧,一会儿醉了什么感觉都没了,夫人岂不是亏。”
没感觉……什么感觉……谁要感觉了……
卫子楠只当他放了个屁,拿起酒瓶就要往自己嘴里灌,却没提防他略一躬身将她打横抱起。仓促间酒瓶没拿稳,随之给摔出去了,满满一瓶酒流了一地。
秦傕冲怀里的人儿一挑浓眉,居然还舔了舔嘴唇:“今晚听为夫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想你不希望我做更过分的事。”
更过分的……还有什么事?
仿佛听到了她心里的疑问,秦傕抱着她停在床前,补充道:“比如,今晚让你没得觉睡,明天告假,就说下不了床。”
“……秦傕!”
“聆听夫人教诲。”秦傕将她放上床,两手撑在床上,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