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救了我!”林燮恼怒地一口咬在李越白的耳朵上,用尖尖的犬齿反复碾磨那一小块柔软的肉:“你……我真想……”
“宿主,林燮对您的感情,正在极端的爱和极端的恨之间徘徊。”系统道:“由于起伏剧烈,摇摆不定,因此,暂时无法判定您任务成功。”
“急什么。”李越白哂道。
“这些日子我常常做梦。”林燮嗓子又有些哑了:“在梦里我无数次回到你的事务所,面对你冷冰冰的目光……我……我在梦里对你仍旧恨之入骨。”
“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李越白轻轻推开林燮:“再回到那里看看。”
一个小时后,二人来到了那间旧写字楼。
写字楼早已废弃,四处都是坏掉的桌椅,蛛网,破碎的玻璃,散落满地的文件。
那间曾经属于王寒之的办公室,现在上了锁,锁早已生锈了。
林燮没有费什么工夫,就轻易地打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你说过,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你只有8岁。”李越白垂下眼睛,踏进满是灰尘的办公室:“当时我就站在这里,是吗?”
林燮站在刚进门的地方,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
来到了记忆中的地方,让记忆更加真实了。
“你的母亲,带着你,来向我求助。”李越白道:“却被我冷冰冰地拒绝了,从此……你再也不肯饶恕我。”
“是。”林燮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可是,这一切与我何干?”李越白望着他,面上毫无表情:“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为什么我要为你父亲的错误负责?”
“我始终以为,你是父亲的帮凶。”
“我……”李越白气极反笑,一挥手,便把桌上的文件夹狠狠扫了下去:“与我何干?”
文件夹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破碎声,灰尘腾起。
这样的声音听起来感觉不错。
“小朋友。”李越白叹道:“你那个时候还无法分清善恶,无法理解这个世界……这样的误解,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误解?”林燮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你的拒绝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任何误解。”
“有。”李越白靠近他:“不如让我来告诉你一些更接近真相的事情吧。”
林燮的表情由异样变成了慌乱。
“那个时候,我拒绝她的求助,是因为——她希望打赢复婚的诉讼。”李越白一字一顿道:“你的母亲,她的所有诉求,就是回到那个伤害他的男人身边。”
“……”
“她年轻,健康……她的未来拥有无限可能,她可以拥抱更丰富多彩的世界。”李越白的声音里饱含了怒火:“可她却只想带着你回到林氏财团,恢复自己主母的身份,让你……让你被迫过上这样的人生。”
“我现在的人生,在你眼里这样不堪吗?”林燮眯了眯眼睛,再度箍住了李越白的双肩。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他还这么小,他不该属于林氏。”李越白苦笑道:“可是现在……罢了,他们都已经死了,你还活着,你适应得很好,我无话可说。”
林燮一震,原本抓住李越白双肩的手,松了下来。
“王寒之,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林燮无法抑制地大笑出声:“你是想告诉我,她是愚昧懦弱自取灭亡的那个,而你,才是真正想拯救我的……救世主?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如你所见,我就是如此偏执,如此傲慢,如此自作主张,并非像你多年以来误解的那样——为了讨好你的父亲”李越白看着林燮:“如果你不肯相信的话,我曾经给你的母亲写过信,信里面写清了我所有的真实想法……”
那封信,正是李越白找人来修复的“证据”。
可是,到现在,似乎这样的证据,已经没有意义了。
林燮咬了咬牙,突然猛地抱住李越白,痛哭失声。
灰暗的童年时期,处处陷阱的少年时期,表面意气风发内里明争暗斗的现在……一切痛苦,全都找到了发泄点。
李越白放任他哭,心底隐隐约约想起来,林燮真的只有十八岁而已……
法律上已经成年,但是……自己班上的学生,也是这个年龄,在自己眼里,都是孩子,是不该承担这么多压力的……
熟悉的心疼感又回来了。
“恭喜您,宿主,任务完成。”系统的声音幽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