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找到了研究s市近代史的崔老先生。
崔老先生对当年名动上海滩的杜老板生平事迹颇有了解。他花了一个下午时间,向不凡揭开了那段尘封的历史。
“打算把真相告诉冷寒冰和小桃红了?”秋儿看到不凡一脸凝重。
“是时候了,”不凡说,“不然她俩将会这样一直重复做相同的事,没完没了。是该把她们的回忆唤醒了,况且拆迁队这两天就要动工了。”
老地方,冷寒冰还在痴痴地等待情郎杜中南,她的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前方巷口的拐角处,突然随着一阵脚步声,她首先看到了巷口墙上的影子,冷寒冰大喜过望,正要喊出“杜老板”三字,从巷子里走出来的却是吕不凡。
冷寒冰在看清来人不是杜老板时脸上的失望,不凡瞧得仔细,他突然有点想打退堂鼓,想转身就走,实在不忍心将那残酷的真相告知她,残忍地打破她的幻想,浇灭她的希望火光。
冷寒冰将失望迁怒于不凡,她不理他,撅着嘴把眼光投向别处,不去瞧他,生着闷气。
不凡见此情景,了然于心,却不说破,他笑眯眯地凑到冷寒冰身边,冷寒冰此时的脸真真冷的像块千年寒冰。
“要听故事吗?”不凡并不等冷寒冰回答,自顾自地讲起了从崔老那儿听来的那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往事。
千金大小姐和名伶相爱,私定终身,奈何遭到长辈反对和阻扰,于是相约深夜离开。
那个时候抗日战争刚刚爆发,上海除了租界,均被日军占领,上海成了被日军控制的“孤岛”。两人打算离开战火中岌岌可危的中国,去往和平的国外开始新生活。
那天夜里,天上一轮明月照耀着风雨飘摇中的上海,大小姐没有带多少东西,只一个小皮箱,塞了几件衣服和数目不小的钱财,悄悄从后门离家,叫了辆黄包车,一路赶到事先约好的地点。
可是过了时间,情郎迟迟不出现,大小姐心急如焚,虽说这里是租界,但是仍然时不时有日军出没,她一方面担心情郎在路上遭遇不测,另一方面则忧虑他临时反悔,怕他不愿意放下一切,置戏院于不顾,在祖国最需要好男儿的多事之秋与她私奔。
大小姐忐忑不安而又焦急万分地直等到后半夜,街道上见不到一个人,四下里安静地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情郎还是迟迟不出现,无计可施的大小姐犹豫再三,决定去戏院找他,突然远处传来的一声枪响,大小姐大惊失色,一种不详的感觉撅住了她,她觉得那枪声必定与情郎有关,大小姐没有多想,扔下行李就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一路跌跌撞撞,可是没等她跑到那里,黑暗里有一个人拉住了她,捂住她的嘴,大小姐挣扎不止,可是怎抵得过一个男人,可怜的她就这样被拖到一辆小汽车上,车里赫然坐着她那威严冷漠的父亲。
无论大小姐怎样苦苦哀求,父亲仍然不容分说地带走了她……
故事讲到这,不凡看到冷寒冰已经泪流满面,她低头捂住自己的嘴,瘦弱的双肩不住地颤抖。
“那晚过后……这个大小姐被成日锁在房中,不曾踏出房门一步,与世隔绝,没有人向她透露有关那个名伶的哪怕一点点消息,大小姐自始自终都无从知晓,那天晚上发出那声枪响的枪对准的是不是她等的那个人,他是死还是活……是否去赴她的约……”冷寒冰说到这,泣不成声。
“第二年,也就是1939年,大小姐在哀伤、忧虑、思念中抑郁而亡……”不凡接着说,“生前的痴情和相思变成死后的执念,这个痴情幽魂做着生前未完成之事,反反又复复,一年又一年……”
不凡仿佛看见八十年前,年轻的冷寒冰病死后,魂魄离体,痴痴呆呆地走到这里,然后开始漫长的等待……
“我死了,死了八十年……怎么一点感觉没有……”冷寒冰抽泣地说道,她的嘴唇抖得厉害,“八十年了……”她环顾四周,“果然不一样了,好陌生,在你没有讲故事之前,这里明明没有变的啊。”
“因为你活在你给自己建的世界里,这里虽然都变了,但在你心里没有变啊,时间对于你来说是静止的,把你留在了八十年前的那个私奔夜。人类的心,人类的意念,是很强大的。”不凡解释道。
“八十年了!”冷寒冰还是一脸的懵懵懂懂样,“对了,抗日胜利了吗?”
“胜利了,早就胜利了,1945年小日本投降,现在已经是2018年了。”
“咱们真的把日本人赶跑了?真的吗?”冷寒冰
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现在真的已经到了二十一世纪?啊!不敢想象!”
“真的!”不凡的情绪也被感染,“祖国现在繁荣昌盛,小日本再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啦!”
听了不凡的话,看到不凡骄傲的神色,冷寒冰终于相信,她一边落泪一边大笑:“我们的国家没有亡!我那时以为我们会完蛋的。我们胜利了!太好了!太好了!”
“那是必须的!”不凡不禁也跟着激动起来,“咱们中国现在可以吊打任何一个国家,小日本?我们压根不放在眼里了。想要灭了他们,一颗原子弹的事。小意思!”
“太好了!”冷寒冰的眼泪还没有干,欢呼雀跃地直拍手,“祖国真棒!杜老板不用再忧愁地夜夜不能寐了……”
说到杜老板,冷寒冰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咬咬嘴唇,巴巴地看着不凡,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