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外,往日常有白鹤长鸣飞过,空中盘旋不去。
然而,今天这个仙家法脉祖庭外,却连一只白鹤也不见,竟被一支庞大的凡人军队团团包围。
昆仑山上扎起一坐坐营帐,形成一道道辕门。那些辕门大小不等,错落有致,总共九十五道,蕴含“九五至尊”之意。每个辕门上各竖一支长杆,五颜六色的旗帜迎风飘扬。无论什么颜色的旗帜,上面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周”字旗号。
玉虚宫外,李鸿熙和杨逆并肩而立,各自张弓引箭,瞄向箭靶。
嗖!嗖!嗖!两人连射三箭。
紧接着,一个报靶的小兵各拿箭靶急跑过来,只见杨逆的靶心上插了三支箭,而李鸿熙已将樱红的靶心整个射穿。
杨逆和李鸿熙望向彼此的箭靶,相视一笑。
此时,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击掌声。
两人微微一怔,回身望去,只见五丈外走来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将军,脸上挂着赞许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又拍三次巴掌。
这老将军满头银发,身躯矮小而结实,一袭火红劲装,腰悬佩剑,让人联想到“老当益壮”四个字。
杨逆跨前一步,抱拳道:“参见,召虎大将军!”
召虎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阔步走来,从报靶小兵手里接过箭靶,一边阖目审视,一边点头赞道:“好箭法!人言‘后生可畏’,今见二位将军,方知此言不虚!”
李鸿熙对这位老将军的态度截然相反,只是侧目望了召虎一眼,不冷不热道:“不敢当,素闻召老将军,能引八石之弓,百步穿杨。可否让晚辈们见识一下?”
召虎语气甚缓,话里有话:“”
三位将军正聊着,忽听玉虚宫里传出一阵鼾声。
召虎道:“何人胆敢在此酣睡?”
李鸿熙叹了一口气,道:“除了虢大人家的浪荡哥儿,还会有谁?”
听见那鼾声越来越大,召虎的脸色愈发阴沉,猛然将箭靶摔在地上!
召虎冲进玉虚宫,只见虢翰仰着脖子,倒在正厅的主位上,鼾声四起,嘴角流着口水,色眯眯地呓语道:
“沐师姐,别害羞嘛,再陪本少爷玩会儿。”
召虎浓眉倒竖,一把揪起虢翰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虢翰闭着眼睛,迷迷糊糊,色眯眯道:“沐师姐,想不到你竟然这么主动……嘿嘿嘿……”
召虎的嘴角微微一抽。
虢翰仍然闭着眼睛,淫笑着伸出一只手抚摸召虎的斑驳的老脸,闭眼道:“沐师姐,你的皮肤可得好好保养保养啦,这叫我如何下得去嘴……”
李鸿熙和杨逆互望一眼,皆是忍俊不禁。
召虎突然一巴掌扇在虢翰脸上,发出“啪”的一声!
虢翰被打得转了一个圈,疼得大叫一声,惊醒过来,支支吾吾道:“召……召……召伯伯!”
召虎两眼冒火,死死盯着他,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熔化,吼道:“现在火烧眉毛,你还有心思在这呼呼睡大觉!”
虢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召伯伯,什么事啊,这么急?”
“什么事?”召虎压抑着情绪,语气不无忧虑道:“如果那个小郡主一直不回来,我们四人,该如何向天子交代?”
虢翰一脸无所谓道:“她不会来,咱们就会回去呗。”
“混账!”召虎猛然一拍桌子,愤然道:“天子御驾提亲,这是给了那小丫头天大的面子!若不能拔她带回去,我堂堂大周王朝,威严何在?”
虢翰赔笑道:“召伯伯,您老人家打算怎么办?”
召虎握拳道:“带不走活的,我们只有带把带死的回去!”
“虢翰,我听你爹说,那个小郡主,算是你的师姐,有没有这回事?”
虢翰扇着扇子,回应道:“没错,这把扇子还是她给我的呢。”
召虎抬起头,眼睛盯向虢翰,目光如炬,道:“那如果我要你亲手杀了她,你可下得去手?”
虢翰收起扇子,吞吞吐吐道:“下手倒是无所谓……不过,要让我堂堂大男人去杀一个女人……这恐怕不太好吧……”
杨逆道:“郡主不是普通的女人,柳仙寒图在她身上,而你是柳仙后人,再没人比你更合适做这件事。”
召虎目光如炬,逼问道:“我就问你,杀还是不杀!”
虢翰刚要开口,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翻涌,肚子感觉很不舒服。
“召伯伯,二位将军……我得先去趟茅房,先失陪了。”
说着,他捂着肚子夺门而去。
召虎长叹一声,复又垂下头去。他与虢石父少年相识,情同手足,他亲眼看着虢翰从小长大,知道这小子好吃懒做,性格散漫懒惰,能坐着绝对不站、能躺着绝对不坐着。对于这个纨绔小子,召虎一直是又疼又恨,无可奈何。
三人坐安静坐在玉虚宫里,足足半个时辰,始终不见虢翰回来。
李鸿熙无聊得点头打盹,几乎就快要睡着了,而杨逆却一直闭目养神,对于从玲珑塔狱里出来的他来说,这种程度的等待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召虎铁青着脸,目光落在李鸿熙身上,沉声道:
“李将军,昆仑山你比较熟,劳烦你亲自去看看吧。”
李鸿熙回过神来,一脸不情愿地丢出两个字:“得令。”
说罢,慢吞吞地走出门去。
话说半个时辰前,虢翰来到附近的茅房,刚脱下裤子蹲下,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四师弟……”
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