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双婉知道他没事就要他那义兄添点堵,便朝洵林看去。
一边是圣上,一边是亲兄长,哪个都不好得罪,洵林朝着嫂子笑而不语。
许双婉见洵林没什么不悦,就笑着道:“你哥哥又折腾你了,你就去罢。”
“你也不说说他?”宝络不满了。
皇后看着唯恐天下不知的皇帝,笑瞥了他一眼。
宝络叹了口气,“算了,朕不说了。”
洵林要去请人,望康也悄悄地跟着他去了,宣仲安也当作没看到,随他们一道出了门。
望康心野得很,与其拘着他,还不如让他跟着他们到处多跑,有他们看着还好点。
这厢宝络抱着他的小太子,带了老侯爷和义兄去了正殿,钰君这个郡公主一手一个牵了皇后的两个公主,去看她从家里给小姐妹们带来的布偶去了。
皇后看宫人紧跟着她们,又叫了身边的女官过去,跟许双婉道:“有谢才人看着,嫂子就放心罢,坐。”
钰君身边跟着采荷,许双婉也放心,便在皇后身边坐了下来。
两家要比以前亲近多了,皇后跟她也如是,她进皇宫也不像以前那般拘谨,跟皇后也稍稍随意了些。
不过,比之宣家这位嫂子对她还有的多礼,齐留蕴这个皇后待她就要随和得多了,她从来不在许双婉面前摆皇后的架子,算来是真心把许双婉当嫂子待。
这头不等许双婉说话,她又接道:“安怡跟安宁从前两天就开始盼着钰君来了,好不容易等到钰君来,嫂子你就让她们小姐妹们多玩一会。”
“钰君昨日也是摆弄了她的小私什半天。”许双婉说着,站在她身后的身边人也是低头笑了起来。
许双婉也是笑着跟皇后道:“还把我的几块她看着好瞧的帕子也收了起来,说要带来给安怡姐姐和安宁妹妹挑,等会您要是见着了几块旧帕子,也别揭穿,由着她们去,您看如何?”
齐留蕴哑然失笑,道:“这是个大方性子。”
许双婉笑着点了下头。
比起平日跟着先生念书的望康,钰君算是由她全天带着的,许双婉念她年纪还小,平时除了教她进退得体的礼仪,很多事情也没开始起步,先由着女儿按天性长。而钰君这一长就长得有点随心了,只要是她喜欢的,连块叶子她都当宝贝,之前还因着她秋天收的一片叶子腐烂了,她还大哭了一场……
她很是天真无邪,而许双婉爱惜她,因此也不会忽视她的伤心难过,借着叶子的消逝也会教钰君一些道理,由此,钰君反倒受教了起来,之前还打算以后再教的事情就自然而然地教了起来。
像昨天她想要几块帕子,还特地来请示可不可能请母亲割爱,还道她回头能拿好针了,就会给母亲绣两块补上。
许双婉便答应了,打算回头亲手教钰君绣上两块帕子还好——正好借此教会女儿要尊重自己说出的承诺,说话要算话的道理。
钰君现在待人大方,气度也还算不错,就是人还是皮了点,这也是跟她父亲和兄长学的,许双婉也是看她看得紧了点,也有点怕她不小心出事,遂跟皇后说着话,她眼睛也是往女儿那边瞧。
齐留蕴见此,道:“嫂子,现在钰君也还是你成天带在身边?”
许双婉看向她,点了下头,这时她见皇后若有所思,便道:“怎么?”
齐留蕴摸了摸肚子,想了一下道:“我也想把安怡和安宁留在身边多呆两年。”
许双婉看向了她的肚子,眼角一挑,略有讶色。
有了?
齐留蕴朝她点了下头,没有就此多说,而是轻声问起了她,“嫂子,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从何谈起?”许双婉这次是真的讶异了。
“后宫就我一个人在生,圣上也一直只入荣凤宫,”齐留蕴说到,沉默了一下才接道:“你说老天会不会嫉妒我啊?”
“谁说的?”许双婉看了皇后身边的人一眼,又回头看眼福娘。
福娘这边得了主子的眼色,往后退了几步,皇后那边的人见此,也往后退了几步。
宫人下人都走得远了,许双婉低头,看着皇后的搁在腿上的手,“谁与您说您的闲话了?”
齐留蕴沉默,过了一会,道:“有人递了话到我耳里,说做人要知足……”
“哪家的人?”谁家的胆?
齐留蕴摇摇头,“这事我心里有数,就是……”
就是她确实也有些惶恐,怕太贪心了,老天也妒她。
“我看,是有些人太闲了。”许双婉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宫里的有些人闲不住起心思了,因着宝络要用人,这宫里几个女人因着娘家起了势,说话行事都与以往不太一样了,按皇后的行事,顾忌着圣上那边,也不能太不给这些人面子了,所以这也难免束手束脚,但宫里的事不是她一个外人能指手划脚的,遂许双婉也只语重心长地道了一句:“您是皇后。”
她是皇后,后宫之主,一国之母,有的是人想坐这个位置,也多的是人嫉恨她,甚至可以说,只要是挨近她的,有几个不妒恨她的?哪怕她得的不是独宠,会恨她的人也不会因此放过她。
齐留蕴闻言,“嗯”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偏厅中玩耍的女儿,嘴里道:“嫂子,我其实已经心里想明白了,跟你开口说出来,就是不想给自己留路。”
她转回头,朝许双婉嫣然一笑,“我